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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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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知道事情肯定很严重,不由关心地问:“那怎么办?”

“切断污染源。”中年人顿了顿,长长地叹了口气,“停产、迁出、治理,然后等待。”

“等待?”

“等待污染减轻,”中年人无奈,“或者等待奇迹出现。”

一旦土地被污染,污染情况可能会持续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人工治理,顶多也只能减轻污染程度而已——所以说,指望污染影响彻底消失不亚于等待奇迹出现。

袁宁茫然。

那种萦绕在花儿身上的黑色丝线,难道没有任何办法对付吗?

花儿们感受到袁宁的难过,都反过来安慰袁宁,说道:“没关系的,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至少我们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了。”“不会传染给蔺爷爷真的太好了!”

袁宁蹲下,伸手摸了摸其中一片萎蔫的叶子。就在他触碰到叶片时,他感觉指尖一片冰凉,那黑色丝线竟像是有生命似的缠上他的食指,好像要将他的手指切断!

袁宁吓了一跳。

那棵花儿拼命抖动枝叶,让那黑色丝线也跟着猛烈摇晃,最后黑色丝线摔了下去,叶片也缓缓飘落。

那棵花儿变得更没精神了。

袁宁不安极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随便碰你!”

那棵花儿说:“我感觉得出来,它们正在吸收我们的生命力。我们本来就活不下去的,你不必向我们道歉。”

袁宁怔怔地看着它。

他不知道“死亡”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讨厌死亡。

那棵花儿说出了另一件事:“我们周围有一些很好的朋友。它们生长在那边不会生病,”花儿语气有些迟疑,“它们还说,土地里好像有它们很喜欢的食物。但我们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叫什么——我觉得它们大概会有用处。我是说,假如它们喜欢吃的食物就是你们说的那种东西的话,那你们可以把它们种到那边去,让它们把那种东西都吃掉就好了吧?”

袁宁由衷夸道:“你好聪明!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那棵花儿说:“一棵花怎么可能会有名字?”

袁宁说:“为什么没有呢?你们不是常常聊天吗?难道你们都不喊对方的名字?”

那棵花儿说:“我们的生命本来就很短暂,周围的花又那么多,起名字做什么呢?起名字根本就是人类才做的无聊事情。”花儿虽然这么说,但突然很希望自己也拥有一个名字。即使它的生命那么短暂——即使它的生命马上就要结束了。

“是这样吗?”袁宁不是很懂,“那要是你的朋友想你了,它应该在心里叫你什么?”

“我们的生命很短暂,”那棵花儿强调,“我们才不会花时间去想念谁。”

“可是——”

“没有可是!”花儿生气了。

“可我以后要是想起你了,该叫你什么?”袁宁坚持要问到底。

花儿安静下来。

不知怎地,它想起蔺奶奶还在世时,被蔺爷爷陪同着过来看它们。当时蔺奶奶惊讶地看着它,对蔺爷爷说:“老伴儿你快来看,这花儿开得可真漂亮,像雪白雪白的象牙。”

过了好一会儿,花儿说:“象牙,我叫象牙。”

袁宁说:“你开的花一定是白色的!”他记得象牙是白白的。

花儿不再说话。

袁宁想起花儿说的话,站了起来,侧耳听那中年人和孟兆商量治理方案。要联系市政厅切断污染源自不必说,他们需要研究的是怎么治理那片已经被污染得非常严重的土地。

难道真的只能等待了吗?

袁宁小心翼翼地插话:“那边是所有植物都生病了吗?”

中年人望向他。

老者说:“那倒不是,有些植物还长得比别的地方好!”

袁宁小声发问:“那为什么有的植物生病,有的植物不生病?”

孟兆两眼一亮,兴奋地对中年人说:“老师您说过,植物会选择性地吸收矿物质,您说会不会有植物可以富集镉,把土地里的镉都‘回收’了?”

中年人面带思索。过了一会儿,他拍板定案:“这个思路很不错。我们这就去实地看看,如果真的能找到那样的植物,说不定真的能减轻污染,”说完后中年人转向袁宁,脸上感慨万千,“小朋友,你又立了一功啊!”

袁宁腼腆地躲回章修严背后。

他很想告诉中年人和孟兆这是花儿的功劳,却又明白不能暴露自己的异常之处——于是袁宁只能暗暗对花儿说了声抱歉。

花儿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它又不是人?在意这个做什么,袁宁能代为转达这件事、能帮到还没受害的其他同伴,可比被人夸两句有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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