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40节(1 / 5)
小厮摇头:“这个奴才可不知,也不敢瞎扫听,不过瞧见韩妈妈也跟了去,还搬了箱笼,瞧着倒像是出远门儿的样儿。”
出远门?潘明成越听越糊涂,难不成惊鸿兄腻烦了,赶着一早把人送走,不能啊,真要腻烦了,哪还会自己亲自送,再有韩妈妈可是侯府的老人,颇有体面,真要把人送走,也断不会让韩妈妈跟去,更何况还有李顺儿呢,这么大阵仗出行,哪是腻烦了送走,倒有些像回门……
回门?潘明成福灵心至,难不成真是去了玉家,惊鸿兄这是被皎娘迷昏头了不成,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这么大张旗鼓的送皎娘回门,见了人家爹娘如何解释?要是他敢把强取豪夺人家闺女的事儿说出来,那玉老先生非得跟他拼老命不可,不,不可能,这都是自己瞎猜的,惊鸿兄再怎么想不开也不会上赶着找打吧。
潘明成却忘了梁惊鸿的心机手段跟那堪比城墙的脸皮,心机深便能先想在前头,手段高什么事干不出来,而最无敌的便是脸皮厚,只要脸皮厚就能睁着眼说瞎话,并且毫无压力。
皎娘却不知他心里的计量,本是怕梁惊鸿反悔,毕竟这两日他都缠着自己一刻未离开,皎娘心里还纳闷呢,不说北国的那位贤王殿下来了别院吗,他作为主人连头儿都不露,岂非怠慢,这可干系两国邦交,绝非小事。
倒是问了一句,梁惊鸿却没好气的说是那位不请自来,用不着礼数周到,若再问便被他揽在怀里亲上来……皎娘颇不适应这般亲近,在她想来便是夫妻也不该如此毫无节制的胡闹,偏梁惊鸿极霸道,根本不容自己反抗,若稍有不顺,虽不会打骂动粗,却会变本加厉的折腾,直到自己服了软方罢……
好在过了两日,他终是信守承诺让自己回家,却未等皎娘高兴,便说要亲自送自己回去,皎娘真被惊住了,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说是不用担心,他自有安排,断不会让自己难做,可皎娘仍是心中惴惴,越近家门越是不安。
不若亲我一下
玉家住在燕州城东的潘家巷, 皎娘的爹玉先生本是外乡人,赶上那年家乡闹瘟疫,一村子的人都死绝了, 玉先生因举试在外, 得了条活命,后屡试不中,囊中羞涩, 不得过活,得朋友帮忙,荐到燕州城潘府来做了蒙学的先生,方谋了个安稳生计, 横竖老家也没了亲人,便留在了燕州府娶妻生子安家落户。
潘府是燕州望族,对学里的先生颇为优待, 供奉之外赏拨了住处, 便在潘府后面的潘家巷内, 出了巷子不远便是潘府所设学塾, 这潘家巷子里都是一个个小独院, 住的人家也都是府里当差的,不是学里的先生便是有体面的管事,故此大都认识,平常也常串门子唠家常。
当日潘复上门提亲, 左邻右舍的可没少劝玉家二老, 都说是难得一门好亲事,这样的人才, 识文断字不说还谋了衙门里的差事, 虽是外乡人可已置下房产, 便不提这些,只人家不嫌弃咱大姑娘身子不好,这一样便是最难得的。
左邻右舍的一劝加上媒婆子舌灿莲花,便应了亲事,后成礼,吹吹打打的轿子从潘家巷抬出去,那些热闹到如今皎娘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冬郎那几日闹脾气,成礼的时候也没见他露头,后来回门才见着人,低着脑袋叫阿姐,却怎么也不肯叫姐夫,便后来肯叫了,也并不热络,小孩子一样的别扭。
想起这些仿似昨儿才发生的一般,实则却已过去一年了,这一年里除了三朝回门那次,便再未回来过,出嫁的姑娘便是婆家的人了,想回娘家也得赶日子,爹娘过寿或是年节儿才成,偏赶上日子自己都病着,屋都出不去,更不用说回娘家了。
大约正因一年里都没回来过,马车走的越近越有些近乡情怯,时已近夏,车窗的厚帘换成了纱的,既透气又能瞧得见外头愈发熟悉的街景,皎娘知道前面便是潘家巷了,却不见马车有停的意思,心里有些慌,绞着手里的帕子,不知梁惊鸿又打什么主意,他这般送自己回家,莫说自己爹娘见了要吓住,便是街坊邻居也得炸了营。
越想越有些着急,不妨手里的帕子被梁惊鸿拿了去道:“再绞下去,这帕子便腰部成了,费了精神绣的,岂非可惜。”
皎娘咬了咬唇终是忍不住道:“你待如何?”
梁惊鸿却忽的凑过来道:“怎么,皎娘是担心我这刚上门的姑爷被你爹乱棍打出来不成。”
见皎娘瞪着自己不吭声,一张小脸却涨得通红,明显是赌气呢,这模样倒越发娇俏了几分,不禁轻笑出声:“好了,莫气,莫气,我是看你紧张与你说笑罢了。”说着又道:“如今随了你的心愿,该担心的是我才对。”
皎娘:“你担心什么?”
梁惊鸿:“担心皎娘随了心愿,见了爹娘,就把我丢到脖子后头去了,如此,惊鸿岂非要伤心了。”
皎娘知他惯来如此,什么话都是随口就来,也便不理会他说了些什么,别开头瞧窗外的街景,想着再走两个街口便是潘家巷了吧,那些邻居瞧见一个陌生男人送自己家来,该怎么想,往后的闲言碎语爹娘如何应付。
正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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