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暴毙了?”(1 / 2)
我其实是很佩服魏弃之的,我知道他很行,比我行,哪都行。虽然我经常嫌他阴险,但是不得不说,他的阴险我学不来,而他呢,只要他想假装一下正直坦荡,他也是可以假装出来的。
夏天最热的时候,皇帝把我放出去了,叫我去和他们那帮子“誓死效忠”们熟悉熟悉……唉!
魏弃之的手下呢,我觉得他们都趋炎附势,见利忘义,是小人,叫我假装出一副面孔讨好他们我不乐意。但效忠段氏的这帮子呢……是不趋利趋势了,一副情愿舍生取义的劲头,我不能不说他们是君子。但看到人把自己的命放在这样轻的位置,我还是一样很不舒服,没法假装出一副我和他们是同道的面孔。
有一次,去一个人家里吃饭,他在自己家里说话很慷慨激昂,可能也沾染了段家那几个不拿人当外人的习气,说话很敢,竟然说……要是有一天段昭真的完了他们这些人会陪陛下殿下一起殉国。
我啊……我也是……我之前又不是没经历过这实话实说就把人得罪了的事,结果当时我这嘴还是欠,又实话实说了……我说……真那种时候,陛下和殿下未必非死不可吧,你这样说,他们却真的不得不死了。干嘛不想想怎么帮他们,帮自己活下来呢……
我说完,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小神童殷殷的嘱咐,我要辜负了。我就是扶不上墙,我就是和魏弃之比差的远。魏弃之不该说的话真的一句也不会说出口,我不行!
这人再也没请我去家里吃饭,而且不久后,小神童问我私底下和他说了什么不恭敬的话,惹得他写了一篇铿锵的谏书来劝皇帝和长公主趁早杀我,说我就算不是魏弃之派来的细作,也是逆贼的命格,不杀必成大患。
我回信说,没比在您那说的话更不恭敬……于是,小神童就把我丢出京练兵去了。
我倒也松了口气。虽然武人未必没有文人的花花肠子,但我可以命令他们别来烦我啊!多余的话,别跟我多少,多余的事,也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这好几个月来,我总算是又过上真正舒心的日子了。
夏天过去,天气渐凉。桑瑕公主和魏弃之的掰扯终于有点眉目了——他们把这种意图公布了,毫无疑问,引起轩然大波。最反对的居然是魏弃之他自己那边的人——魏弃之要是松口要娶妻了,娶他们的姐妹女儿岂不是更妙,干嘛要去娶一个被他们死死拿捏住的皇室家族的没什么天下皆闻的大名声的公主……
当然,这种内幕还是皇帝那边告诉我的。实际上,真正传过来的市井流言里,吵得最凶的是司天台——一派说,大将军克妻,这婚事不吉利;另一派说,合了两位的八字,公主命硬,正是大将军良配。
他们传啊,说,司天台争执不休,请皇帝和长公主定夺,长公主问魏弃之怎么看,魏弃之说全凭陛下和殿下定夺,皇帝说那还是司天台的大人们在这个问题上更专业,于是球踢了一轮又踢回司天台,不知道接下来他们怎么推……
“这是要干什么?”我问。
梁常侍好像以为我很傻,不懂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把这玩意扬一扬。
“宣圣命。“
“老子当然知道这他娘的是要宣圣命——”
我的副官走过来,很大声地咳嗽起来,打断我的话,对我说:“将军,您应该先跪下来听诏……”
梁常侍认同地点点头,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按礼我该先跪下来接旨,可这他娘的……我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需要这么隆重地派梁常侍过来宣诏命的事啊?桃林公主和皇帝怎么回事,都不带提前和我打商量的……这什么事啊叫我心里怪慌慌的。该不会是桑瑕公主又想出什么出人意料的理由劝动了她姐和她弟叫她不要和魏弃之议婚改和我议了吧……
我跪下来,在场除了梁常侍和他旁边捧盒子的人也都跪下。
“诏曰:骁骑将军刘良——”
后边,基本听不懂。
我是今年才知道原来那些不讲人话的诏书小神童真是他亲笔写的,不是别人代写。我觉得这就是他炫耀,他小小年纪就能写出这么厉害的诏书,全是四个四个字,还经常能押上韵……我后来问他为什么不写写正经赋文显示你无处安放的文采呢,他表示,当皇帝啊,就不能对这些文艺的事太沉迷了,写诏书时保持一下水准就够了!
他这个水准……就是要用很多生僻词的水准……我经常奇了怪了,我读的兵书可也有古人写的,真古人写的可没那么古奥,他们这些假古人却写得极为古奥,简直是用我们大家都会的语言又发明出来一门新的异族话了!
不过小神童的另一个水准就是该让人听明白的话他也会写得很明白……在好些叫人听不懂的话说到最后,总算是正题了,他封我……
做骠骑将军?
加领一队兵马??
出征抵抗来犯的西羌???
我愣愣地接过这块绢布。我和梁常侍说:“西羌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今晨急报,满朝皆惊。”
梁常侍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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