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弄好一切后已是子时,雅安一直没醒,凌云釉钻进棉被躺在她旁边,不时用手量量她的额头,幸好没有高热的症状,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实在撑不住便靠着雅安睡着了。
一晚总也睡不沉,梦到朔风堂的第七层,墨衣男子凭栏远眺,清瘦的背影里总透出几丝孤高冷清,她站在他背后一步之遥的地方,总想从背后抱住他,身体却无法动弹,之后,她醒了,细细回味那梦境,惊出了一头冷汗。
她微微喘息,胸脯起伏不定,等她终于镇定下来,反手一巴掌就扇到了脸颊上。“不许再想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无论她怎样暗示自己,明知道不会属于她,却仍克制不住去肖想一些远在天边的东西。
她与天边隔着万丈悬崖,只要踏出一步,就会跌入无底深渊,落个粉身碎骨的结局。
凌云釉摇摇头,将脑海里的绮念甩开,“不想死就别想了。”
“不要……不要……”她的心绪刚刚平复下来,一直睡得无知无觉的雅安却说起了梦话。
“雅安”,凌云釉试图叫醒她,只是,无论是喊她还是摇她,都没办法帮她从噩梦中醒来。
“不要吸我的血……求你不要吸我的血……”
凌云釉停下手上的动作,任她在梦里挣扎,没过多久,雅安的头上就溢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凌云釉用手背去帮她擦拭,把她的鬓发拂过头顶。似乎在梦里很害怕被人触碰,雅安闭着眼睛挥舞胳膊乱抓乱打,凌云釉差点被她打中鼻子,幸亏她反应快,在她胳膊挥过来前身子后仰险险避开。
她一手一只牢牢拽住雅安不安分的手臂,没好气道,“等你醒了再跟你算账。”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雅安竟然还没醒,嘴里喃喃道,“疼……疼……”
凌云釉这才发现自己拽到了雅安手腕的伤口,一番无意识的挣扎下,略显宽大的袖口微微上翻,露出另外一道新伤口。
凌云釉的眼皮似乎跳了跳,愣了一瞬,把雅安的衣袖掀到手腕,六七道崭新的伤口上还渗着血丝,在看到刀口的那一瞬间,凌云釉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有点儿喘不上气。又查看她另一只胳膊,伤口数量没有左边多,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凌云釉感到心正颤个不停,翻腾的血气迫使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从雅安被选中的那天算起,也不过才过去几天时间,便是一天被划一道,也不该有这么多伤口。这小傻子竟然从来没告诉过她。
“云釉”,正当她被徐嬷嬷的恶行激出杀意时,雅安醒了。
凌云釉很快回过神,不自然地笑笑,“你醒了。”
雅安半坐起身,四下环顾,疑惑问道,“我们不在临芳苑吗?”
凌云釉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这里是朔风堂一位大人的寝居,从徐嬷嬷那里出来后你就晕倒了,是那位大人救了你。”
雅安受宠若惊,“是哪位大人?”
凌云釉揉揉她的头发,“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难得遇到这样的机会可以改善一下住宿环境,你还不好好享受享受。”
雅安一听噗通倒回床铺,脸陷进枕头里,激动说道,“我从来没睡过这么软的床。”
临芳苑侍女都挤在一个大通铺上,硬邦邦的床板上只铺了层布。
凌云釉看的好笑,为她盖好被子。“还有不到三个时辰就天亮了,你抓紧时间,兴许今晚能做个好梦。”
雅安捏着被角连连点头,“我睡了,马上就会睡着了,我看到周公来接我了。”
她晶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得眨着,凌云釉拿手掌盖过去,笑着道,“周公不等人,再不睡,他就要走了。”
雅安嘴角挂着笑,手背交叠隔着被子平放在肚子上。“那我睡了。”
直到听到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凌云釉才把手掌移开,盯着雅安的睡颜看了好久,她的目光又移向雅安的手腕,眼神蓦然转深,幽深里装着阴狠,这是她从来不肯示于人前的另一面,她不是如雅安一般的小羊羔,该认命的时候伸长脖子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如果刀还未落到头上,她会想尽办法在绝处撬出生机,先下手为强,不择手段除掉那个要她命的人。
凌云釉轻轻掀开被子,她曾经偶然到过朔风堂一次,如果没记错,毒仙子的草庐应该离得不远。
她对这位毒仙子有所耳闻,对她的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的浅显认识,知道她是个以身炼毒的疯子,身上流着的每一滴血都是能够要人命的毒血。
毒仙子擅长制毒炼毒,草庐中定然会有见血封喉的毒药。
她轻手轻脚下地穿鞋,生怕惊喜了熟睡的雅安,一拉开屋门,皎洁的月光从屋缝中泄进来。不知什么时候雨完全停了,乌云渐渐散开,月亮终于有力气从云层中钻出来,月光浸了雨后的湿意,照在身上,蚀骨得冷。
刚刚才烧旺的一把火被冷风一吹就熄了,凌云釉凭着绝佳的记忆力找到了那个草庐,欲要推门时却踟蹰了。
下毒是最简单粗暴也是最不高明的办法,拿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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