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节(2 / 3)
事情,因为时间较短,所以基本都是在南京周边的镇江府、常州府,而在苏州府和松江府置业的并不多。
所以在江南的清田工作,其实对勋贵部分的来讲,工作量已经不大了,大头在南京周围,已经清理完了,只有一些传承历史相对悠久的洪武开国勋贵,在江南有不少地,但这些地大部分也不是非法占有的,而是老朱赏赐。
比如曹国公李景隆,他就很干脆地让李增枝把所有在江南非法占有的田地都一并退了,有了曹国公的带头,其他洪武勋贵也有样学样,反正南京周围的都退了,不差这点了。
只有隆平侯张信,这位“恩张”,一如既往地头铁。
去年两淮盐税案以后,转运使、参政、知府,全都扔进诏狱里了,只有布政使和漕运总督安然无恙。
按照默认的规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黄淮布政使司的这些官员前途都是受影响的。
而原先担任漕运总督的张信,却并没有被罢黜,也没有被降级使用,只能说他的情况相对比较特殊,毕竟他过去的功劳实在是太大,所以暂时保住了这个位置。
但其实张信也知道,这件事情闹出来,自己虽然没被牵连,但自己没啥机会再往上掌握重要权柄了。
毕竟张信虽然作战也很勇猛,但如果光论作战能力,他能不能封个伯爵都是存疑的事情。
而且张信也听到风声——朝廷内部已经有不少人认定,整个大明旧有盐务系统的势力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甚至会影响到整个系统的重塑,因为谁都能够预料到,朝中大佬绝不容忍这一系的人继续兴风作浪,盐税这里面牵扯到的利益非同小可。
但即便如此,张信依旧平安无恙,至少表面上如此。
或许张信觉得自己的功劳实在是太特娘的大了,大到根本不需要在乎这种事情,朱棣也不可能惩罚他,所以这位日进斗金的漕运总督,压根就没理睬总裁变法事务衙门的行文,他下面的田庄管家也有样学样,大门一闭,根本不让进去查。
朱勇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裹住的文书袋子,从里面取出文书递给姜星火,上面都是张信非法占田的证据。
“晓得了。”
姜星火把文书收好,又提笔写了张便签:“勋戚庄田,有司照例每亩征银三分,解部验给。如有纵容家人下乡占种民地,及私自征收,多勒租银者,听屯田御史参究。”
这是他根据实际的清田工作做的记录,这些记录以后经过增删,会以补充法的形式正式成为大明律的一部分。
“要现在动手吗?”
姜星火摇了摇头,只说:“先不急,郑伯克段于鄢的道理你应该明白,且容他骄纵片刻又如何?先把嘉定县的事情弄完。”
朱勇忍不住问道:“嘉定这边情况如何?”
姜星火放下笔,长身而起,只道:“不杀不足以震慑人心。”
朱勇悚然一惊。
“劳烦你去击鼓,把嘉定县的胥吏差役一并唤过来。”
三通鼓过后,县衙里的胥吏差役一并到齐,这些人刚刚经历了下乡清田,平日里养尊处优,这次只是在方圆百里的乡下,冒着雨清田,就各个累的腰酸背痛,现在不少人连站直都费劲,更遑论什么精气神了。
“国师大人,各曹小吏和三班衙役都已经到齐了。”
这时候坐在左边下首的一位老者开口说话了:“国师大人,胥吏差役来齐,可是有何吩咐?”
这老者叫做陈福,乃是嘉定县丞,在嘉定干了二十多年,而县令则是个被架空的进士,加上风寒病倒了,这次倒算是躲过一劫,前后几日全是陈县丞运筹上下,算是这里的头面人物。
“今天,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国朝法度。”
姜星火看了陈福一眼,然后道。
听到姜星火这句话,不少人脸色微变,有些人则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姜星火说了这一番话,却没有立即宣布什么,而是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陈福脸上,道:“陈县丞,这件事情就交给伱了,你先把这文书细细讲述一遍。”
陈福心头一颤,接过文书,嗓音干涩地念了起来。
“清田之法,即使掌印官步步追随,左手握笔,右手执算,尚不能清十亩之地,全赖胥吏差役丈量,然姑且以平原之地言之:弹绳之紧松、区角之斜正、地势之高卑、宅园之阻碍,均有猫腻。”
“持尺者增而握笔者减,执算者、报数者之含糊,实难预料,况有丘陵之崎岖,段落之细碎,形体之参差,种种奸猾顽劣,不一而足。”
“嘉定县以旧俗相沿,以二百四十步为一亩,以三尺五寸为一步,而大有人等于清丈时改三尺二寸为一步,于是,一亩之田便一变为一亩又一分多,水涯草堑,尽出虚弓;古家荒滕,悉从实税如此种种,使清田沦为儿戏,上下舞弊,罪责难罄。”
随着陈福将这些日子清田的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胥吏差役的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不仅如此,他们的神色还带着一丝畏惧和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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