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节(1 / 3)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前元故事,信誉破产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姜星火莞尔一笑。
这就是站在权力顶峰的视角,哪怕是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是塌天大祸,但对于像是以前元朝的那些皇帝、丞相这些帝国最高层的人来讲,也没那么不可接受。
不过姜星火的性格,与王安石和张居正,还不太一样。
既有一些执着、勇于任事的共性,又有一些个人的偏好。
姜星火就并不排斥大胆的尝试,而且姜星火从骨子里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人,不会因为一次或是几次失败,而有丝毫畏惧。
而在此之前,姜星火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缺乏原动力,所以他完全就是混吃等死,顺便享乐而已。
可现在随着不断的历练,姜星火已经对大明的现状有很清醒的认识,即使做成了很多事情,也并未盲目膨胀,他很清楚自己的责任,不敢胡作非为,同时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弱项和短板,反而有了畏惧,这种畏惧不是对尝试的畏惧,而是对自己的畏惧。
姜星火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种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张居正那种把天下之事一肩挑之的能力,他的见识和超越时代的知识,并不能让他直接承担这种类似“宰相”的角色。
而长久以来,都是老和尚在帮他分担很多压力和工作。
同样,朱高炽也是这样的道理。
所以现在的大明庙堂,其实更像是以前的“三省”,不同立场和派系,各管一摊,而没有一个权力足以威胁到皇权的“独相”。
这种权力架构,是平衡的,也是脆弱的,或许不久之后,就会打破,但在打破之前,却是所有人都受益于此。
这次行程,更像是对变法的一个阶段性总结。
姜星火看向身旁的老和尚,对他说道:“我以前总在幻想,如何改变整个大明的社会风气,让这个世界焕然一新,我想让大伙儿过上好日子,让那些穷困潦倒的老百姓,能够得到应得的生活,可惜这次江浙之行,虽然见到了很多农人、工人的日子变好了,沿途却还是有贫穷和饥饿,或许有的时候我做得并不好,连自己都无法脱离桎梏,还谈何帮助天下人呢?”
“这就是你且行且畏的一面了。”
姚广孝只是遥遥一指,姜星火转过身去,却看到了一副异常美丽的景色。
此时太阳已经彻底从云雾中走了出来,港口霞光万丈,就连大海也是一片金黄,似是寓意着什么。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何必纠结于这些事情呢?且认真做事就是了。”
塞北
当建文帝的头颅被经过长途颠簸送到朱棣面前时,朱棣正在塞外。
这段时间,不光是南方的姜星火在进行清田行动,朱棣也同时根据预定的计划,开始了自己对北部边防安全的加强。
当然,在朱棣的逻辑里,加强安全绝不是多做防御,而是主动出击把敌人都打死,自己就安全了。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天空低沉得仿佛要压到地面上来,乌云像厚厚的棉被一样密布,遮挡了星月之光,使得夜晚更加漆黑深邃。
漠北的。
在这片银白世界中,明军的帐篷像一座座海上的孤岛一样矗立在风雪中,它们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唯有始终屹立的哨兵仿佛是大海中的灯塔,守护着全体明军的安全。
而伴随着的大雪而来的,就是狂风,就连巡逻士卒呼出的热气都一息不到就被狂风吹散,只剩下几处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像是迷失方向的游魂,在寒风中寻找着归宿。
巡逻的士兵们裹着厚重的新式棉甲,头戴皮帽用棉巾裹着耳朵,踏着积雪,艰难地在营地间穿行,他们背着长枪,手握刀柄,身影在火盆微弱的光下若隐若现,即便如此,脸也是被冻得通红,但他们的目光却格外坚定,尤其是望向中军的帐篷时。
这两年,因为燕军主力南下的缘故,北方的边境局势变得非常不稳定,虽然有不少内附和表示臣服的蒙古部落充当着边境的缓冲区,但以鞑靼部为首的蒙古人,还是会时不时地南下打草谷,边境的明军不仅处于数量劣势,而且防守的边境线极为漫长,很难形成有效反击,往往是接到消息集结兵马后,对方就已经撤了。
而朱棣的行动却非常的果敢。
在北上的途中,于河南开始掉头向西,一路入潼关,随后主力由朱棣带领向西安行军,剩下的一部分则由朱能带领从蒲坂进入山西,由蒲坂至潼关,不仅构成了关中地区抵御东方的重要防线,也是关中地区向外进攻的桥头堡,当年秦国就是控此山河要冲以成霸业的,所谓“自古天下有事,争雄于河、山之会者,未有不以河东为噤喉者也”,便是此理。
而朱棣控制住了这两个要冲,不仅切断了秦、晋两藩的联系,更是直接让其失去了防御的意义,同时已经在代北集结的盛庸、平安,率军从大同镇出发,然后途经雁门进入盆地。
随后的事情就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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