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节(4 / 4)
府并不是完全不给机会,早在之前,刘皇帝就曾说过,提叛贼头颅投官者,可免死。
而这一条政策,将贯穿整个平叛过程。
普通的汉胡平民,在这样的浪潮之中,是极其无力的,一个冬季过去,榆林冻死、饿死、杀死了多少人,谁也不清楚,但是,那些废弃的村寨,横躺的尸体,说明了一切。
当然,在朝廷如此平叛政策下,那些叛军,也极其难受。叛军也是人,也需要吃喝,粮草、武器也需要消耗。
即便通过叛乱初期的大肆的抢掠,获得了大量财富、牲畜与粮食,但那都是一锤子买卖,成千上万的叛军的消耗,同样巨大,坐吃山空,也终有耗尽的一日。
在榆林大乱,各项生产活动荒废的情况下,连抢都没地方抢,榆林就这么大,就这么多人,就这多资源,叛军的军需来源,就更加狭窄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就更为严重。
到十二月时,榆林的各路叛军,彻底按捺不住了,真就感觉陷了朝廷构建的一座囚笼之中。到这个地步,所谓党项复兴,抗汉大义,所有对荣华富贵的奢望,都慢慢消融了,什么也不如吃饱穿暖来得重要,来得现实。
在寒天雪地之际,各路叛军,像无头苍蝇一般,在榆林横冲直撞,到处乱窜,奋力反扑。有冲击州城的,有攻击汉军补给线的,但这两项,也是官军下死力气维护的,叛军自然碰了个头破血流。
相对容易攻击的,是那些运输队伍,不过,行营除了派遣精兵押运之外,还有降了一道命令,事若不济,即行焚毁,若使之落入叛贼之手,军法处置。因此,往来关内榆林的辎重队伍中,往往存在这么一些人,他们的职责不是押送保护,而是随时准备焚毁粮草军需。
想从官军手中抢食,难度确实大,也危险,因此,很快,榆林的“义军”开始互相攻击抢夺粮食物资,只为争取一丝生的希望。很多时候,血拼一场,发现对方除了一条烂命,也不剩什么。
轰轰烈烈的榆林大叛乱,还没有熬过二十一年,就陷入了分崩离析,自相残杀的境地。对此,不论是袁恪还是李继迁,都倍感无奈,当然,这等时候,自顾尚且不暇,又哪里能制约那些叛军了,即便那些人接受了他们的封赏。
如果说榆林叛军中有谁是值得刘昉重视的,大概也就袁恪与李继迁这二人了,他们有手段,有策略,当然,实力也最强,都各拥数万之众,当然,他们承受的生存压力也最大。
这二人,同样没有坐以待毙,而是选择主动出击。夏州那边,在刘昉亲自坐镇的情况下,李继迁不敢南下,于是选择北上,他要去打河套。
盐州的袁恪,也不甘寂寞,经过几番尝试,数度失败,横山难越,关内难入,他选择了尽起贼众,西进灵州,汇合灵州叛众,意图渡过黄河,到河西就粮。
血色榆林
不论是李继迁还是袁恪,都勉强称得上是“枭贼”,都具备被时人称之为豪杰的气质,没有到绝境,总是选择要挣扎一二。
但是,刘旸可以坐视榆林的混乱,放弃除城镇之外几乎所有地区的控制权,但也不会任由叛贼行动。对进攻城镇的乱军严防死守,对劫掠运输线的贼军更是重点打击。
像李、袁这等在朝廷甚至是刘皇帝那里都挂了号的叛首,也是刘昉的重点目标,按捺不动,只是策略问题,属于战术沉默,并不代表一成不变,自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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