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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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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南方道州来说吧,如今对朝廷的重要性逐年加强,所供财税,居天下泰半,可是朕,最远一次巡视,也只在金陵,刚刚过长江!”老皇帝念叨着:“哦,娘就在那一次南巡期间突然走了……”

说着,老皇帝竟然哀伤难已,语气都哽咽了,抬手抹了下眼角,方对刘承勋道:“还记得,早年朕不管是出征还是巡视,总是会选择留你镇守京师,或者坐领一方,至今思来,那段时光,仍觉怀念。

朕取得的那些成就,也是有你雍王一份功劳,你回去收拾收拾,再陪朕走一段路,去看看大汉的江河社稷。

朕总感觉,时间不多了。此番出行,总归是打着南巡的名义,趁着还能动弹,就再认认真真地巡视一次吧……”

老皇帝是越说越动情,刘承勋听了,竟也是热泪盈眶,反倒让老皇帝出言去安慰他。

兄弟俩亲密地交谈着,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很少谈及当下,更多是在回忆过去,高兴的事大笑,哀伤的事也不矜持憋泪,尽兴而谈一个多时辰,方才散场。

离开泰康殿,步伐很是迟缓,一直到走得远些了,刘承勋方才回过头来,眼眶中布着些许血丝,眼神格外复杂,轻轻地在心中呼唤了一声:二哥啊……

继续南巡,并非老皇帝心血来潮,拍脑袋决定,而是经过认真思考,他也确实想着如早年那边,用点心,去走走看看。

不过,皇帝出巡事宜,要落实起来,就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了,想再像私访罗山县那般轻装简行,也不大现实,毕竟目标是整个南国。

首先一个时间问题,时值盛夏,自然不宜出行,至少得等入秋,乃至更久的秋凉之后,当然,空余的时间,正好用来准备。

随驾人员,也要经过删减,不再是去游山玩水、避暑纳凉了,老皇帝只打算把大内军带上,再加上一部分侍候的宫人以及文臣武将,总人数尽量压缩至五千以下。

至于其他人,哪来的回哪儿去,玩也玩过了,泰康宫也见识过了,酷暑也过去了,不能让他们再“奉旨”逗留申州,给地方添乱。后妃之中,老皇帝甚至只让贤、宜二妃随驾,其他人等全部被赶回京城。从一系列的安排可知,老皇帝这回,是真想再仔细一把,只是,难免显迟。

一直拖到七月中旬,诸项事宜准既定,巡视路线也研究确定好了,老皇帝正式下诏,再度开启南巡旅程,首个目标,荆湖北道鄂州。

然而,就在起行前的一夜,老皇帝再遭打击,大汉雍王刘承勋病逝于泰康宫。初闻噩耗之时,老皇帝还不相信,甚至第一反应是把那谎报的宦官给杀头,雍王薨了,这怎么可能,他比自己年轻,一直以来,也很少生病,还准备随自己继续南巡,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

然而,事情总是以一种让人措手不及的方式发生,雍王突生恶疽,病情急转直下,不过三日,便暴毙,连最后一面也没让老皇帝见到,连句遗言也没留下。

而据报,雍王之疾,很像是南洋常见的瘴疾,可能还是当年下南洋时,便染上的病根……

雍王之薨,朝野震动,而对老皇帝来说,则用怎样严重的词来形容都不为过。老皇帝早已习惯了故人凋零,在当下,若是再有人向他汇报,哪个国公薨了,哪个功臣死了,怕是连悲伤都得酝酿一番,至多发表一两句感慨,再让朝廷依制进行一番追悼,仅此而已。

但是,这世上总还是有零星的人,能够让老皇帝痛断肝肠。当确认雍王薨逝的噩耗,老皇帝几欲昏厥,紧接着便是歇斯底里、嚎啕大哭,那十二分的哀伤,比当年秦王刘煦薨时,显得还要严重。

再上一次,还得是符皇后驾崩时,平日里或许只知道老皇帝很看中雍王,但可能出乎许多人意料的是,刘承勋在老皇帝心目中的地位竟然高到如此地步,到可以不顾形象,涕泗横流,甚至大骂苍天。

当然了,这或许还与老皇帝如今的心理状态有关,能够让老皇帝倾心信任的人,实在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刘承勋这突然辞世,老皇帝的南巡计划自然耽搁了,就在鸡公山,进行了一场盛大的悼念仪式,请了数百道士、僧侣做法事,几乎把周遭的僧道一扫而空,如此七天七夜之后,方才让徐王负责护送灵柩回洛阳,由太子刘旸主持下葬。

雍王在大汉的地位如何,从一点也可看出,那便是宗室之中,他是唯一一个在生前便建好陵墓的人,是陵墓!还是老皇帝敕书建造,也在邙山选址,作为老皇帝的陪陵之一。

至于再遭打击的老皇帝,则怀着沉痛的心情,按照原定计划,继续他的南巡之旅。自鸡公山南下,经安州抵鄂州,花费了足足十二日,方才抵达鄂州,没有再搞什么虚头巴脑的微服私访,而是摆开仪驾,过汉阳,进入州治江夏。

老皇帝此次南巡,也不是什么随心所欲,抱有的目标很明确,作为四十余年帝业生涯的第一次,游历南国江山。

同时,也简单地视察一番南方道州的政治民情,以皇帝之尊对南国士民进行抚慰,给官僚们训训话,给职吏们鼓鼓劲,给黎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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