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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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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衡张了张口,想问他:“军门,您麾下的两千骑兵哪里去了?怎么顷刻间双方兵种就掉了个个了!”

但是他深怕惹恼了宣大总督张宗衡,找自己的不是,便没敢问出声来,反倒拍马屁道:“军门说的是,小人受教了!”

结果张宗衡也不理他,兀自瘫在那里。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家上司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不由心中忐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坐针毡一般。

宣大总督张宗衡晾了他半天,似乎才回过神来,说道:“张文衡,你下去吧!我这一路乏了,休息一会儿!”

那张文衡才如释重负,深出了一口气,告退而出。那猛如虎、虎大威倒是个直肠子,见这厮出去了,不由抱怨道:“军门,这厮害我们好苦,为何如此高举轻放,饶了他这一遭?”

宣大总督闻言,眼睛一瞪,喝道:“这也是你们该问的吗?”

猛如虎、虎大威闻言不由讪讪。

那张宗衡见此却是言辞一转,说道:“念在你们一路护卫有功的份上,我也不处罚你们了。这人乃是阳和卫指挥使,他麾下有三千士卒,世代随他张家作战。我们若是逼迫过甚,恐怕今晚就是咱们遭贼‘战死’之日!”

“他敢!”猛虎二将闻言不由怒道。

“他如何不敢?”张宗衡冷笑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一卫指挥使?我是过江龙,他是地头蛇,若是掌握不好其中的分寸,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了也是白死!”

那猛如虎、虎大威闻言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本是塞外降人。当年在塞外没少尔虞我诈,终日厮杀。如今入了汉地,本道是能有些规矩,结果没想到这里更是杀人不见血。

不说官府那边如何尔虞我诈,张顺这边收拢了队伍,照例清点一下。竟然损失了骑兵四十三名,步卒一百九十八名,一时间也不由心疼得紧。

这些士卒不仅仅是张顺的立身之本,更是张顺经常笼络的对象,不少人之前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而今却天人两隔,张顺心中也不太好受。

可是没有办法,慈不掌兵。作为一军统帅,必须理性而冷血的将一条条人命当做数据,计算出自己最终想要的结果。哪怕必要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些数据中的一员。

作为一军统帅,必须为麾下全员将士的生命负责。有时候无情便是有情,有情反倒是无情。若是自己在指挥过程中为其他感情干扰,一个不慎就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的下场。

这正是“故军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

会攻辽州(八)

长子县战役的结束,张顺部损失不小,收获亦是不小。张顺也趁机试探出了大明边军战斗力的成色如何。

他通过数日的侵扰,先使其疲惫,食不饱,饮不足,睡不稳,然后趁耶袭击,还是如此难打,足见农民军和官兵战力差距有多大。

更何况,由于边军为了轻装上阵,很少携带重型火炮等物。若是火炮、辎重一切俱全,双方拉开阵势,当面锣对面鼓,来一场公平较量。恐怕自己早被人杀了,骨灰都给扬了。

张顺本打算将这些新俘获的边军精锐分散安置在张三百、蒋禾、李际遇麾下,结果被张慎言给阻止了。

张慎言说道:“将军,我知你爱才心切。只是这边军精锐和普通卫所不同。内地承平日久,卫所早已败坏。不少所谓的卫所兵,不是被人雇佣顶替的地痞无赖,就是无业游民,再则或是卫所军官的佃农、奴仆。”

“所以一旦战败,了无牵挂,可以随意加入我军。哪怕及时真是卫所官兵,因为制度早已败坏,家中使些银钱,也能把事情摆平。”

“只是这边地卫所终究和内地不同,特别是宣大二处。因为他们时刻面对北方鞑虏的威胁,一般都是真正的卫所兵。他们实际占有卫所土地,一家老小全仰仗此地生存。”

“边地名额有限,一旦被查出他们投靠我们,全家老小全受牵连。所以此番人等,若是失了监管,必是或充当官府卧底,或暗中逃亡,不能用也!”

张顺一听,心想:还有这种事儿?我还以为咱们大明的官兵都是膝盖软,跟着谁吃粮都无所谓呢。

于是张顺从善如流,干脆将俘获的三百余人皆扒了铠甲、武器,留在辎重营做苦力拉倒。

此番作战完毕,张顺算算日子,距离和“紫金梁”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便离了长子县,一路北上前往黎城县去了。

张顺好容易到了黎城县,别处也不去,径直往义军大营去了。其他部义军还未回来,张顺也少了许多应酬。

他们先是和张宗衡勾心斗角,骚扰纠缠了数日,又连夜苦战,将士早已疲惫不堪。于是,张顺安排了警戒,便让大家借机修整修整。

义军大营营地简陋,在这隆冬腊月,住宿起来,其实也十分难受。好歹张顺麾下的将士缴获的棉甲不少,有损坏或不堪使用的棉甲,张顺便命将士拆了,给没有冬衣的将士做棉衣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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