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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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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骑兵进入峡谷之前,对栈道旁的阻挡人群主要还以驱赶为主,但进峡口后举起屠刀就再无收敛,眨眼间的工夫,峡口处就有十数人或遭箭射或遭刀砍而死伤,惨叫哀嚎之声,在崖壁间传荡。

这股骑兵进入峡口并没有急于往深处杀来,各分出七八骑控制两侧的坡地,摘下马鞍一侧系挂的引火之物,往两侧崖下的灌木丛掷去,拿火把点燃。

高崖下的灌木林,由于背风的缘故,积雪很少,却满是枯树落叶,入冬之后包括仍在生长的灌木本身都极干燥,很快就引燃起一片,将不宽的峡口映照得红彤彤一片。

这时候相隔两百步左右,葛钰看着峡口火光里人影幢幢,依稀能看清这些人的脸面有意拿松墨涂黑,遮去原先的面目。

虽然都还穿着胡服裘袍、手持雕弓弯刀,但葛钰已能断定这些人绝非契丹人。

他怒吼着将颈项之间的木枷掰断,从一名役卒手里夺出长刀,朝葛伯奕叫道:

“徐怀这狗贼直接遣人来杀我们灭口,已不屑假契丹人之手了!这些骑兵都是汉民所扮!”

受郭仲熊派遣押送葛伯奕一行人的州衙役卒,这时候都已慌作一团。

十数葛家门客家将还算镇定,此时也已经帮葛伯奕以及葛槐等人的木枷打开,又令役卒将兵刃交出来,交由葛槐等人使用。

葛槐等人这些年即便纵溺酒色之中,但身为武将的底子还在,也很快指挥人手快速将拖车的马匹与囚车解开来,又将九辆囚车都拖到营地前推倒过来作为遮挡,防止敌骑直接冲杀过来或肆无忌惮的相隔数十步拿弓箭攒射。

在控制住峡口两翼容易逃出的坡地之后,居中的三十余骑徐徐径往葛伯奕等人所在的宿营地进逼过来。

他们也没有说直接纵马冲杀过来,十数人下马分散开来,掣出射程更远的步弓各据地势,朝葛槐等人攒射。

十数押送囚车的州衙役卒自不用说,他们除了兵服挎刀之外,连件皮甲都没有。

葛伯奕为了表现认罪的“诚意”,随行的十数家将也都布衣挎刀,没有携硬弓坚甲,顿时间就被十数步弓压制躲在囚车之后,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囚车推倒在宿营地前,是能遮挡住正面的攒射,但袭敌很快分出四组人马,各持刀弓从两翼乱石堆垒的崖脚包抄过来。

葛族家将以及葛钰、葛槐等人既无坚甲护卫,又无强弓与之对射的劣势,就彻底暴露出来了。

不多一会儿,就有好几名役卒、家将逃避不及为利簇射中。

葛钰知道短时间内不可能有援兵过来,他不甘心坐以待毙,与人到中年自恃武艺没有减退的葛槐带着三名好手,借着东侧崖下的山石、树木遮拦,意图往一组袭敌快速逼近过去近身搏杀。

很可惜这组袭敌压根不给葛钰他们这个机会,看到葛钰他们逼近过来,就快速往侧翼拉开距离,与另一组接近过来的弓手交叉用弓弩射击,阻拦葛钰他们近身搏杀。

几次逼近都被挡了回来,而葛槐不防备,肩头、腋下还各中了一箭,入肉极深,葛钰再倔强,也知道敌人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是在劫难逃了;甚至他们宿营的这处峡谷也都在敌人的预料之中。

葛伯奕背靠着囚车而坐,看身前壁立千仞、飞猿难渡的高崖。

葛槐坐到葛伯奕身边,他腋下所中那一箭极深,葛钰只敢将箭杆拗断,轻易不敢将箭头拔出来,在火光映照下,还有一股股血液从创口流出来。

“二伯,我们这次恐怕真要都交待这里了啊!”葛槐喘着粗气,跟葛伯奕说道,“你叫葛钰从北面的高崖逃走,现在恐怕就他有能力逃走!我们手上功夫荒废太久了。”

“我不走!”葛钰将几辆囚车拉围起来,恨声叫道,“我就不信他们到最后还只会拿弓箭阴人!”

葛伯奕从囚车缝隙看出去,看到两翼已有弓手包抄过来,而这些弓手身手极为矫健,即便一直都以弓箭射杀,但不意味他们手上的刀术就差了。

葛伯奕心知他们这次真是穷途末路了,葛钰独自从北面高崖攀岩而走,也极难逃过这些人的围杀。

葛伯奕没有劝葛钰独逃,整了整衣襟,在囚车后站起来,对犹坚守在身边的家将役卒以及其他被堵在山谷里的逃难人众,嘶吼叫道:

“我乃魏远侯葛伯奕,天雄军兵溃大同,我葛家父子有罪绝不推卸,但大同之溃另有曲折,我葛家也绝对不会认下。我葛伯奕原本将这曲折写入奏折,正准备秘奏官家知道,却不知道何故,竟然走漏了消息,叫贼人赶来围杀我等。我葛伯奕死不足惜,但即便死,我葛伯奕也绝对不愿看到天下人、看到官家,为贼人奸计所欺!诸位听我葛伯奕言,西路军监军使院都将徐怀乃逆帅王孝成之子,十六年前王孝成抗旨伏诛,徐怀为王孝成部将徐武宣、徐武碛等人携藏于桐柏山长大成人。一干人等心怀旧恨,不惜暗通贼虏,也要为贼父复仇,此乃天雄军溃于大同缘故!此贼此时知道他们的秘密为我所洞悉,不惜杀我们灭口,我魏远侯葛伯奕今日死于此也不足惜,诸位但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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