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节(3 / 4)
不能将什么事都干了……”
“这似乎与我说的,没有什么关系吧?”卢雄困惑不解的问道,“守城兵马补充一些老卒进去,在接下来的守城战中,伤亡应能降低不小啊!”
徐怀朝站在廊前的护卫挥挥手,示意将门户关上,挑开一溜火星子,才问卢雄:“我说假如啊,当今圣上要有什么不幸,卢爷希望新帝是谁,是鲁王,还是景王?”
卢雄微微一怔,徐怀说守城非难事,继而就将话题转到立嫡这事上来,他当然省得刚才他所见诸多困惑之处到底问题是出在哪里了,说道:
“我接触景王不多,但也觉得景王是胸怀豁达之人。而巩县之守御,关乎西军东进,景王似乎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有什么想法的,我觉得你不需要多虑。”
“……”徐怀笑了笑,说道,“我也觉得景王要比鲁王强出很多,单纯以守巩县计,我不应该自缚手脚,但我顾忌的也并非景王;我从来都不曾顾忌过某一个人。”
“不是顾忌某一个人,而是顾忌某一类人?”卢雄问道。
徐怀点点头,说道:“真能决定景王更有胜算的,也不是某一个人,也是某一类人——这么说可能有些复杂,我们还是从具体说起吧。我虽然在汴梁停留的时间很短,但王相留我在汴梁,汪伯潜、王戚庸等人驳之,其中种种缘由、微妙,王相与卢爷不说,我其实都懂。桐柏山匪乱,我不得不以诡计求存。匪乱令桐柏山残破不堪,男丁十去三四,元气大伤,我随王相北上,一个目的就是想着从这注定将必败的伐燕战事里,多收拢些桐柏山男儿返乡——尽可能的将岚州蕃民接应南下,也都是为接下来可能持续多年的河淮战事积攒元气。我是百般算计,我也能问心无愧,在岚朔所立战功,也对得起任何一人,但我的百般算计,在别人眼里就是居心叵测,偏偏我又是王孝成之子——我敢说张辛、钱尚端对此也一定是有想法的。凌坚、余珙等部,我安排老卒进去,卢爷你知道我是为守城,景王心胸宽广,也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但在守城事后,张辛、钱尚端能不能认可凌坚、余珙等部可以绝对为景王倚为嫡系?当然,钱尚端、张辛有了替景王争嫡的心思,会千方百计拉拢凌坚等辈,但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真正能决定景王更有胜算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某一类人,景王在守城事后,将凌坚、余珙等辈倚为嫡系,倘若在某一类人眼里,以为凌坚、余珙等并不纯粹,那是不是就变成我们妨碍景王了?”
“你是想借守城战事,替景王打造一支纯粹的嫡系人马,以为争嫡之资?”卢雄愣怔问道。
“……”徐怀点点头,说道,“有些事不做,有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伤亡,但有些事做了,就算不管别的人怎么想,单就钱尚端、张辛二人心存疑虑,负面影响就难以估量。我可以跟卢爷说得更直白一点,争嫡这事并没有大家所想象的那么久远,甚至都不是可以从长计议的事情,很可能在这一次将赤扈人驱逐出河淮后,这些问题就会变得尖锐起来。钱尚端、张辛他们心存疑虑,看上去并不会直接妨碍到什么,甚至他们都不可能直接跟我们起什么冲突、矛盾,但只要他们有疑虑,在推动争嫡之事上就会变得迟疑……”
卢雄明白过来,徐怀要消除的其实是钱尚端心里的顾虑。
后宫妃嫔甚众,官家有子嗣十数人。
不管是皇子,还是皇子身边的人,不可能对那个位置没有一点想法。
景王及钱尚端也绝不可能是例外。
只是现在太子已立,而官家又宠信端淑皇后所生的三个皇子,其他人就算有想法,也只会深深埋藏在心里,轻易不敢表露出来。
钱尚端身为景王府翊善,乃是景王府文吏之首,一方面他是景王身边的近臣,另一方面又是朝廷或者说官家派往景王府规谏、监视景王言行的人。
钱尚端也由此变得很微妙。
他要是希望景王争嫡,那他就是景王嫡系的嫡系;他要是不希望景王争嫡,景王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有谏阻之权,从而成为一大障碍。
钱尚端原本对徐怀就有看法,这是明眼人就看得出来的事。
倘若徐怀调数十百余老卒,安插到守城兵马之中,是更有利于守城,但在钱尚端眼里,就是居心叵测。
在守城事后,钱尚端只会劝景王速速返回汴梁。
而凌坚、余珙等部始终是纯粹的,能为景王所倚重、掌握的,钱尚端的心思会不会发生微妙的转变,会不会想着争一个从龙之功?
徐武江拍着脑门,说道:“这个钱尚端,一路上对你怂恿殿下来守巩县都颇有微辞,但见面之后,对你又十分客气,我还以为他就是一个皮里阳秋之人呢,没想到根子出在这里!”
“守城之部署,是还有太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接下来可能需要十七叔你与卢爷在殿下身边多费些心思了!”徐怀说道,“而今天这些话,卢爷回汴梁后,可以对王番郎君说,但就不用对王相挑明了……王相太过介直,这种过于阴沉的算计,告诉他只是凭添心里的负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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