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节(2 / 4)
道徐怀所说不错,要是汴梁这次沦陷,周鹤、苗彦雄、郑怀忠、高纯年、吴文澈以及胡楷等人不管跟景王投不投契,都会拥立景王,不可能会舍近取远去拥立为赤扈骑兵封堵在魏州的鲁王。
朱沆这时候才算彻底明白过来,徐怀为何会完全无视郭城乱起的后果了。
汴梁之前的形势都已经坏到不能再坏的地步了,他们还需要担心、害怕再添什么变数吗?
“倘若虏兵如你所料,仓促间未敢强攻汴梁,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王番继续问道。
“虏兵不趁机强攻汴梁,接下来半个月内就会渡河北撤,朝廷也会传诏景王归京,”徐怀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劝谏景王为家国大义,不从乱诏!”
“劝景王抗旨?”朱沆惊问道,“景王如何肯听从我们?”
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从”,朱沆不是拘泥之人,他也不觉得抗诏不遵就一定是大逆不道的事,要不然之前就不可能答应隐瞒王禀的死讯。
现在满朝文武都后悔错诛王孝成。
然而,他们是他们,景王是景王,朱沆深知景王这些年都极为小心谨慎,一直都有极深的顾虑,生怕被陈皇后一系抓住把柄,却未必会听从他们的劝谏。
“我们秘密护送缨云郡主去巩县,景王会将缨云郡主交出来吗?”徐怀问道,“将缨云郡主及诸多宗室女抵偿给赤扈人,也是下了圣旨的,这样的帝命,景王会一味的听从吗?”
“有时候并非景王想不想,更多时候是不得不从,”朱沆说道,“虏兵北撤,西军十数万援师在巩县、偃师一带,你要叫景王如何抗旨不从?又如何叫景王抗旨不遵还不失军心民心?”
“那就要看景王想得的是誓死抵抗胡虏之军心、民心,还是想得卑躬屈膝乞和胡虏的军心民心了。”徐怀说道。
“你是说郭城这番混乱,朝中那些卑躬屈膝乞和之辈,心里已有畏惧,倘若景王坚决不从和议,欲率部继续与虏兵作战,朝中也未必会强屈其意?”朱沆问道。
“这只是一种可能,但具体要怎么做,还得见到景王之后,看景王他自己如何取舍了。”徐怀说道。
“王番,你怎么说?”朱沆看向王番问道。
“暂时对外封锁消息,我进宫奏禀父亲辞世之事!”王番咬牙说道,决定先将父亲王禀死讯通知宫中,再看事情会一步步如何演变……
报信
外(郭)城此时的形势如油在火上烹。
照徐怀的计划,应该直接将王禀的死讯传报军中诸将,进一步给当前的形势添油加柴。
这样才能迫使天宣帝以及王戚庸之流,在群情激愤的主战派将臣面前做出更大的让步。
倘若景王决意抗旨,决意继续率领兵马坚持对赤扈人作战,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减轻景王所承受的压力。
然而,王番很显然还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并不想此时成为议和派的众矢之的。
朱沆则沉吟说道:
“虏兵未撤、内外沸腾,宫中得知相公辞世,为免诱发不可测的变故,多半会下旨封锁消息。不过,消息经过的环节越多,越难以保密,所以先进宫报丧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我们还是要表现出歇力为官家考虑的样子——王番最好换上朝服进宫报信,宅子内可以先将灵堂摆起来……”
朱沆如此说,还是综合徐怀与王番两人的意见。
王番有他的顾忌,不想此时沦为众矢之的不假,但此时传禀宫中,即便宫中严旨封锁王禀辞世的消息,经过的环节多了,他们这边再暗中散播消息,不怕被针对的同时,也能实现徐怀散播消息的意图。
见朱沆这么说,徐怀也不再坚持什么。
“那一切便多劳你们操心了!”王番朝朱沆、卢雄、王孔揖礼,又跪到王禀遗体前伏首行大礼,才与郑寿匆匆往他日常起居的西院走去,准备换上朝服进宫报丧。
王番在与郑寿动身之前,与朱沆、卢雄、王孔将家中扈随仆役都召集起来。
一方面他们要先在宅子内宣布王禀辞世之事,先将灵堂部署起来,一方面叮嘱宅中众人严守秘密,一切事宜等进宫报丧后再作决定。
王宅顿时陷入悲切的气愤之中。
对王禀的辞世,宅子里也早就有所准备。
王番与郑寿动身前往宫中,朱沆、卢雄、王孔带着人,先将王禀遗体先移到正院堂屋擦净,换上寿衣。
众人正部署灵堂之际,郑寿却去而复返,匆匆走到徐怀、朱沆跟前禀道:
“我随王番郎君出府刚走出里许地,却遇到杨永栋携旨来召相公进宫议事。王番郎君欲与杨永栋一起进宫报信,杨永栋却要先来祭拜相公。他们后脚就过来。”
朱沆也是一怔,跟徐怀说道:“杨永栋乃内侍省都知,深得官家宠信,他携旨过来,多半是郭城乱起,而王戚庸、汪伯潜、梁福仲等人又无力收拾乱局,这才迫使官家不得不来找老相公问策的吧?”
“可惜这些人从未真正信任过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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