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节(1 / 3)
“啊呦,哪阵风将魏大官人吹到这旮旯地来了?”旁人不知细情,郑屠心里对魏成隆当初来襄阳落脚,却也是一清二楚,见他父子竟然在铺院等候,笑眯眯的讥讽道,“魏大官人就不怕这铺院门檐低矮,站不直腰来啊?”
“郑郎君说笑呢,”
魏成隆腆着脸笑道,
“现在这形势,聚散离合天意无常,楚山也军务倥偬繁忙,今日好不容易见着史珣,怎么也要拖他回去聚上一聚。要是错过今日,史珣往后又不在襄阳了,他小姨不知道哭哭啼啼,要过多少日子才能不那么想念这个嫡亲外甥呢!”
魏成隆无视郑屠的讥讽,咬死他乃是史珣的姨夫,赖着不走。
郑屠只是微微一笑,这是史轸家事,他讥讽两句过个嘴瘾,也不可能真将魏成隆踩脚底下,笑着跟史珣说道:“你与魏大官人过去吃饭,这边事情,我来处理便是!”
“不忙,待给节帅的信函写好再说!”史珣说道。
顾蕃今日在码头的举动,实际上是将拥立景王赵湍一事直接公开化了,而到经略使府后,顾蕃、陈泰等人一个比一个更迫切的劝进。
景王登基称帝之事,可能要比预想中提前很多,郑屠、史珣回到铺院这边,自然要第一时间将这事通禀楚山。
这也是将来他们驻守襄阳最主要的任务。
他们今后不仅将代表楚山,与景王身边人以及王番、朱沆等人保持直接沟通,负责督促拨给楚山的钱粮及时足数付运,负责统管铸锋堂在襄阳的营生,还将密切关注襄阳城内的微妙变化……
国公爷
淮水进入二月中旬才刚刚解冻,天气还很寒冷。
在桐柏山岫溪矿洞里,赵翼正费劲将装满矿石的小车,沿着木轨往矿洞外拖拽,麻绳深深勒住颈脖间贲起的筋肉里;半身赤膊的他,汗珠子从贲起的筋肉上滚落。
“咱们的国公爷现在越来越能吃苦耐劳了啊,脑子也不糊涂了,现在都一大早就知道下矿洞挣工钱,这是真准备攒钱正式将王家寡妇娶回家暖被窝啊?我看你也不要费这个力气,你赚的钱还没有王家寡妇多,还不如留些力气,夜里多夯几下,叫王家寡妇爽上天实在!”
看着赵翼拉着小车手脚并用爬出矿洞,正蹲在矿场草棚前吃早食的矿工们纷纷拿他打趣,还有人肆无忌惮的拿眼往站食担子旁的王寡妇身上乱瞅。
虽说袄裳破旧,还打着好几个补丁,穿身上也显得臃肿,但为了方便将盛满馍馍、麦饼及稀粥的食担子,挑到矿场上售卖,王寡妇拿根草绳束紧腰间,将鼓涨的胸脯高高撑起来。
再看王寡妇那张稍微有些黑,却算得上标致端正的脸,身量也是高挺,好些精壮汉子看在眼底直咽口水,但奈何王寡妇性子泼辣,除了对脑子有些糊涂,动不动就自称国公爷的赵翼外,其他人敢上前调戏,一瓢冷水泼脸上都是轻的。
赵翼将矿石拖到料堆旁卸下,从管事手里拿过两支计数的竹筹子,走到食担子前坐下来,掐了一把王寡妇丰挺的屁股,算是对诸多工友打趣的回应。
“你这狗爪子拿开!”王寡妇将赵翼的脏手打开,俄而又拿铜盆打来水,叫赵翼将手脸洗干,催促他将袄裳穿好,这才将两张麦饼夹了一只荷包蛋,拿荷叶递给他。
“看来夜里没有少夯啊,啥时候将王寡妇娶回家当国公夫人啊?”十数矿工起哄道。
赵翼现在不再提自己是大越武威公这事,但禁不住别人拿这事讥笑他,他只能沉默以对。
有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错乱了,或许就是别人说的他得了失心疯,臆想自己是大越公侯,只是为强人所掳,才流落到桐柏山这旮旯之地只能在矿场里卖苦力为生。
初到矿场时,他为此没有少吃苦头,几次逃跑都被捉回来,管事拿出契书说他卖身三年给矿场当苦力,钱财不知道被他糟蹋到哪个妓寨里,此时休想赖帐逃跑——前几个月倒有一半时间被关在黑牢里,直到年后听到矿场有人议论汴梁被赤扈人攻陷,皇帝、数以各计的王公大臣、皇子皇孙没有一人逃出来,都沦为赤扈人的阶下囚,他才打消逃跑的念头。
就当一场幻梦破碎,他这才老老实实的在矿场做工,还跟矿场旁经营食铺的王寡妇勾搭上,夜里搂着丰腴、光滑似绸缎的胴体美美的睡上一觉,也不用去想自己是不是还有娇妻美妾落入胡虏手里受糟践,不用去想儿女已为胡马践踏成尘土……
赵翼猛的拍了拍脑袋,似要将这些胡思乱想从脑海里拍去,三口并用两口,将麦饼咽入腹中,就将身上所穿的袄裳脱去,准备再下矿井。
“嗒嗒嗒”数匹快马往矿场这边驰来。
这座矿场位于桐柏山深处,去年才新开辟,规模不大,也没有建炼炉,紧挨着一条溪沟,下游筑石堰将水位抬高后能够勉强通航,开挖的矿料,都用小型矿船运往十数里外的十八里坞铁场冶炼。
这边所用矿工,主要都从流民中招募,除了几名管事、匠师管理,平时也没有什么外人过来,这时候看到有快马驰来,为首之人还穿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