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节(2 / 4)
将奏章稍给陛下……”
钱尚端接过奏章见并没有封漆,情切之下也顾及不了太多,直接拆开来却见仅是徐怀亲笔所录的一首《守睢阳作》:
“接战春来苦,孤城日渐危。
合围侔月晕,分守若鱼丽。
屡厌黄尘起,时将白羽挥。
裹疮犹出阵,饮血更登陴。
忠信应难敌,坚贞谅不移。
无人报天子,心计欲何施……”
钱尚端身为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对前朝名臣张巡守睢阳一事当然知之甚详,也顿时想明白徐怀手录张巡《守睢阳作》作为奏章是要在陛下跟前表明怎样的立场。
钱尚端难以置信的惊问道:“徐候真是要死守西华不撤?”
“在下令进攻西华城之前,徐怀就已经将数以百计的舟船凿沉,仅保留四五十艘战船控制水道——虏兵倘若不从颍水南岸撤走,楚山在颍水以北的兵马,已无南撤的可能了。”苏老常摊手说道。
无论是苏老常、郭君判,还在滍水北岸督战的徐武碛、陈子箫、殷鹏等将,他们并不希望徐怀冒那么大的风险留在颍水北岸。
他们更希望徐怀能安然南归,石渠之谋成或不成,绝对不是最重要的,但徐怀已经做出决断,他们就只能依令行事。
只是这一切,他们不仅不会对赵范、钱尚端说明,甚至对襄阳、对建继帝也不会在奏章里写明缘由,防止走漏消息。
“徐侯太任性了!”
赵范可不用在苏老常等人面前给徐怀面子,跺脚叫道,
“徐候以为死守西华,就能迫使虏兵因粮秣不济而撤兵?他又怎知赤扈人一定不会不计一切代价继续往汝颍之间增援兵马、粮秣,将徐侯死死困在颍水以北。徐侯在颍水以北,以万余人马独守孤城,就算人人都有背水之志,但粮草又能支撑多久?此事绝不能容徐侯继续任性下去,哪怕将万余人马丢在颍北,徐侯他本人也必须要撤回来主持淮上大局!”
“这事我们怕不能做主。”苏老常说道。
“我知道你们做不了主,徐武碛或许不能脱身,但史轸必须随我与钱郎君前往襄阳面见陛下,一切当由陛下圣裁,”赵范拽住钱尚端的胳膊,说道,“我们一并去舞阳,截住史轸,拖他去襄阳见陛下!真要拖到赤扈人再派大股援兵南下,可能什么都来不及了……”
赴襄阳
苏老常性情温和、唐天德要圆滑得多,然而郭君判这几年也只是在徐怀面前温顺得很,性情的底子却与苏老常、唐天德截然不同。
郑怀忠、郑聪之前为弃河洛南撤,针对楚山百般倾轧,赵范更是亲自跑到襄阳煽风点火,楚山很多人知道这事,也是怀恨在心。
而在徐怀率部潜袭汴梁的消息公开后,郑氏多次派来了解军情的人,包括赵范在内,其实是非常瞧不起徐武碛、郭君判、潘成虎、殷鹏、韩奇等人出身微贱,言语间就难免多多少少有趾高气扬之意。
这叫楚山众人心里越发的不痛快。
赵范这次也是得知徐怀率部已经撤入西华县境内,紧急赶来滍水是想亲眼目睹徐怀从颍水往南突围的进程。
赵范昨日午前赶到滍水,起初还有所克制,但今日得知徐怀已决意放弃南撤、要死守西华城,又惊又怒的同时,在苏老常、唐天德、郭君判等人面前也不再加掩饰,怒斥徐怀任性胡闹,是在拿大越社稷之安危搏他个人名利。
在钱尚端过来之前,赵范就嚷嚷着要拽住苏老常、史轸前往襄阳面圣。
郭君判胸口早就闷着一口恶气,这时候按捺不住,铁钳似的手抓住赵范的手腕,硬生生将其从钱尚端胳膊上拖开,豹目怒瞪,不客气的斥问:
“姓赵的,你是什么意思?跑来滍水就指手画脚、呼来喝去,我们权且忍你,但你此时又对上使无礼,当真以为滍水是你撒泼的地方?”
郭君判力能挽三石强弓,他这一抓,赵范就觉得腕骨要被一只铁钳生生夹断掉。
赵范也是硬气,脸色苍白也不叫痛,咬牙道:“徐侯任性妄为,有害社稷,还想遮住天下悠悠之口不成?”
“干你娘!姓赵的你个没卵货,没胆与胡虏死战,却有胆来嚼楚山的舌根子?”郭君判直欲将一口唾沫,喷到赵范无耻的嘴脸之上。
“郭军侯休要急躁,赵先生也是得知徐侯不能南归,心急如焚!即便言语有不当之处,就值当你们同室操戈不成?”
钱尚端忙上前将郭君判与赵范分开来,将赵范挡在身后,盯着楚山众人沉声说道,
“徐侯意守西华不归,陛下与襄阳诸公皆未料及。而此事滋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也不敢再在此耽搁时间,须即刻返回襄阳复旨。不过,钱某对西华之事所知甚少,想必你们也不指望徐侯这封奏章,就能解去陛下与诸相心中之惑吧?”
“七爷需要坐镇滍水督军,诸多政事也离不开史先生与苏爷,还是我随钱郎君走一趟吧!”周景从众人身后走出,朝钱尚端拱拱手说道,“周景见过钱郎君——还请钱郎君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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