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节(1 / 4)
与此同时,河洛则传来潼关失守的消息。
除了有数万虏兵从淆函故道逼近函谷关(灵宝县)外,占据平陆的虏兵也早已在茅津渡北岸搜集舟船,迫不及待欲在黄河冰封之前就强渡黄河。
郑怀忠有时一日连上三封奏章,陈述洛阳危急,奏请朝廷出兵加强襄城以南的防御,掩护河洛民众南撤,而他将亲率左右神武军五万精锐殿后,郑怀忠的奏章也是“字字血泪”,表示但凡河洛有一人未走,他将决死据守孟津、洛阳、偃师等河洛北部的城池拖延虏兵南下。
总而言之,河洛精兵此时无暇分身南下,最多是让杨麟率部提前南下,进入伏牛山与嵩山之间伺机而动。
杨麟率左骁胜军增援河洛,驻守巩县、偃师等地抵挡萧干所部郑州敌众西进,虽说近一年时间成功守住洛阳东北翼门户,但经历大大小小的战斗数十场,却无机会休整,伤病极多。
目前左骁胜军大部分伤病都已撤到伊水上游的嵩县、栾川等地休整,在伊水上游,依托伏牛山北麓险峻地势开辟后续坚持作战的根据地,真正能抽调出来进入汝州东部参战的精锐,也就七八千人。
与此同时,江淮、荆湖等地也是噩耗频传。
风灾水灾,民众抗捐抗税,流民争地、械斗频频,山贼湖匪剧增、横行乡野,州县难制。
就在建继帝执意使胡楷为帅率领襄阳兵马北上增援之际,荆湖南路更是传来惊天噩耗:
荆湖南路转运使司从潭州府往襄阳发运秋赋粮秣,于洞庭湖口为大寇孙彦舟所劫,除开押运军卒、水手两千余人伤亡殆尽外,更有价值上百万贯钱粮等物资被寇军夺走。
“一群废物!”建继帝看着荆南路司八百里加紧呈上来的奏章,气得浑身发抖。
“为御胡虏,养军之资糜费,而江淮荆湖屡屡加征,民众早已不堪重负,兼之数以百万计的流民南下,难谋生计,为盗为匪者甚众,”周鹤看着被建继帝气恼之下,撕成两半的奏章,说道,“这次也是为援楚山,不得不从荆南抽调兵马北上填补空缺,以致洞庭湖口岳阳等地防务空虚,为大寇所趁!襄阳失之粮秣,只是一忧,湖寇得此粮秣声势必然大涨,不想纵成大患,断不能始息……”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朕一意孤行之罪?!”建继帝盯着周鹤,咬牙切齿的问道。
“臣绝无此意,”周鹤惶然揖身说道,“汴梁沦陷,河淮残破,大淮能保半壁江山,令胡虏再难南侵,实乃陛下励精图治所致——陛下为复大越河日,寝不眠饭不思,日益消瘦,天下臣民皆望之痛之。挂万漏一,事有不济,实乃人力时有穷。臣即便有胆妄议陛下是非,天下臣民也皆不服……”
“好了,你也勿需多言,朕已决意御驾亲征!”建继帝怒气冲冲说道。
“陛下,三思而后行啊!”见建继帝非但没有中断出兵北上的计划,甚至还变本加厉决意御驾亲征,不仅周鹤、高纯年、顾藩等人再也坐不住,许蔚、武威郡王赵翼乃至胡楷等人都大吃一惊,纷纷在殿前跪下,劝阻建继帝莫要意气用事。
“靖胜侯乃朕之爱将,倘若有失,朕如断一臂,大越如断一臂,而此时荆南又出大寇,横行千里,朕除了釜底抽薪一战,还有徐徐图之的机会吗?”建继帝眼睛盯着殿前众臣,厉色说道,“难不成,你们这时候要朕放弃靖胜侯,抽调兵马南下平剿湖寇吗?你们就不怕最终什么都没有做成,却叫胡虏杀入襄阳吗?越是艰难之时,越不能分散兵马——朕虽然没读过几本兵书,但这点道理,还是清楚的!也恰恰荆南出大寇,出兵北上更不容有失,除了朕御驾亲征,诸卿还有其他良策?”
出征
唐白河畔的校场之上,建继帝站在车辇之上眺望一眼悠悠白云,又往铺陈开来有数里方圆的军阵看过去,双手握紧扶栏,拼尽全力,近似嘶吼的问道:
“想当年靖胜侯与朕携手守巩县,敌军虽众,却难越城池半步,尔等可还记得?西军东进巩县,靖胜侯又率数百精锐突袭清泉沟敌寨,杀得敌军鬼哭狼嚎,令守陵军一战成名,尔等可还记得?继而转战河东,靖胜侯为朕前驱,破数千强敌于泌水河畔,后援泽州;之后率数千孤旅联络顾侯、契丹,千里奔袭太原,大小十数战,灭两万余众,接太原十万军民南归,此战,尔等可还记得?宣威军败,虏兵渡淮在即,靖胜侯力挽狂澜,令敌众顿足汝颍之间,难以南下半步,尔等可还记得?”
“我等记得!我等记得!”
左右宣武军就是在太原府军及守陵军的基础上组建整编而来,大多数人都曾跟楚山军并肩作战过,这一刻也无需诸将校的示意,将卒们大声呐喊着,回应建继帝的提问。
建继帝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继续振声说道:
“汴梁沦陷,半壁江山皆受虏骑践踏,为挫敌志,以振大越军威,靖胜侯徐怀不忘奋勇之志,八月率孤军奔袭汴梁,千里转战河淮,杀敌无算,令胡虏惊惶,虏兵叛卒如狼奔豖突、不知所措。而为保河洛军民南撤,靖胜侯大功得成,却放弃全身退归楚山的机会,宁可以身为饵,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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