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节(3 / 4)
马在广成驿以西结营列阵,轮番上阵厮杀,优势太明显了。
而左骁胜军这边倘若再有防线被撕开,已经没有后备精锐能填补上去了。
说实话,周景担心杨祁业再不果断下令后撤,很可能连最后撤退的时机都没有了,而狭窄仅百步见方的广成驿,也容纳不下三四千残兵败卒退入据守。
当然,杨祁业乃是广成驿战场上的主将,他就算是杀红了眼,周景作为观战的客将,也最忌讳在阵前指手画脚。
广成驿以西地势起伏不平,周景就算登上灵台小山,也没有办法将河洛敌军的部署尽看眼底,但曹师雄乃是跟楚山纠缠数年的宿将,特别是这两三年里,手里筹码多了,说不定另有部署等候着左骁胜军支撑不住、撤退之时发动。
“曹师雄攻汝州甚急,形势危哉,还望周军侯及早赶往襄城禀于徐帅得知!”
杨祁业朝周景拱手说道。
周景作为赶来观战的客将,没有与他们同生共死守广成驿的义务,杨祁业说这话是给周景台阶下,让他现在就脱身离去。
周景此时当然可以告辞而去,但见杨祁业这时候又让侍卫帮他整理铠甲,准备再次上阵厮杀,身边却只剩十数精锐还有战力,咬牙说道: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等待明日天亮动身不迟!”
周景示意队将带着大家整备兵甲,准备跟他及杨祁业上阵厮杀——楚山与汝州唇齿相依,以往相处也颇为默契,周景他此时提前撤走,杨祁业真要在广成驿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回舞阳时路过梁县,都没有脸去见杨麟。
不过,他话里也说得很清楚,今天倘若能勉强支撑下来,但杨祁业还硬着头皮不退,他也不可能再讲究太多了。
周景身边也就二十多名侍卫骑兵扈随,下马换上大盾、重锋矛或长刀,与杨祁业亲兵合在一起,往左翼岌岌可危的一处防线填补过去,奋力厮杀,努力将两队敌军杀退,勉强保持阵列不崩溃。
敌军显然也注意到守军已到极限,派遣兵马接连不停的轮替杀来,不断在左翼防线撕开一道道小口子放血。
在周景深感难以继力,不得不考虑防线被敌军彻底撕开,被优势敌军杀入纵深之时要往哪个方向突围时,一支骑兵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战鼓擂响起来,令旗翻转,于驿道前结阵的兵卒让开通道,骑兵沿着驿道往西杀入敌阵。
徐怀身穿青亮色的瘊子甲,一马当先,槊刃左右挥斩,一道道凌厉的锋芒如雷霆斩落,几乎都用最凌厉的劈斩势,将挡在当前及左右的敌卒杀死,与左右甲骑如猛虎下山一般,将一队敌军杀得七零八落溃退而去,凌散覆盖过来的羽箭,对披甲上阵的重装骑兵,根本无法造成什么威胁。
看到有生力军加入,战斗力还如此凶悍,兼之天色不早,敌军也鸣金收兵,结束今日的战斗。
待将卒都退入浅壕、拒马构建的简陋防线之后休整,周景陪同杨祁业回到广成驿舍北侧的平岗之上,见到亲自率骑兵赶来增援的杨麟、徐怀。
“节帅怎么也到汝州来了?”周景将沾染血迹的铁胄摘下来,好奇的问道。
“我在襄城,心绪难宁,就过来走一趟。”徐怀说道。
徐怀作为一镇之主帅,此时楚山也大敌压境,通常说来不应该随便跑到别的防区来。
朝廷甚至严令主帅轻离镇守驻地。
不过,在得知河洛大敌大规模往广成驿方向涌来,在襄城坐镇的徐怀,就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赶到梁县,先与杨麟会合以观敌情。
恰好杨祁业派回请援的信使赶回梁县,徐怀也没有耽搁,便与杨麟各率五百骑兵往广成驿这边而来。
“这仗怕是没办法打呀!”杨祁业在其父杨麟、徐怀面前,无需再装镇定,不管右臂箭创有血迹渗透,狠狠的将佩刀拄在石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说道,“将卒死伤太惨重了,若非爹爹与徐侯赶来,孩儿都不知道能不能守到明日!”
徐怀眺望广成驿以西连绵十数里的敌军连营,颇有连绵不绝之感,对杨祁业的无力之感深有体会。
杨麟率左骁胜军驻守汝州,除开一万五千正卒外,地方还编有万余州兵,但相比较几乎倾巢而出的河洛敌军,还是太弱小了。
虽然弃守广成驿,会使敌军挺进到紫逻口以东,将汝州州治梁县与汝阳、嵩县分割开来,但在绝对优势的敌军面前,左骁胜军没有资格凭借简陋的防线,跟敌军拼消耗。
看河洛敌军在广成驿以西的营寨部署,曹师雄似乎很乐意将左骁胜军都吸引到广成驿一线来。
广成驿南依广成泽,连片的小湖、沼泽,入冬后也不会封冻,往北十一二里之外就是嵩山南麓的主脉,杨麟倘若在此修筑一城,则能将汝州盆地屏蔽住。
徐怀却没有办法抱怨杨麟为何没有在广成驿新修一城。
杨麟作为传统的武将,能得胡楷赏识,统兵作战很有一手。
他初时助胡楷编练蔡州军,转战许蔡陈颍等地,就可圈可点,待正式统领左骁胜军转战南北,也立下赫赫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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