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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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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朝廷正式批准,商团就会从泌阳直接出发南下;徐怀同时还捎来一封私函交给你父亲……”

朱芝看了一眼他父亲案前那封被拆开来的信函,惊讶的问道:

“从洮源前往泸水,难如登天,契丹人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要从洮源前往泸水?而徐怀又为何一定要派人马到泸水之畔接应?再说了,萧林石奉先帝之命,就任秦州都督,率部戍守天水,但从去年初跟高峻阳闹翻之后,就不再听从西秦路的节制,还擅自率部西迁离开天水,也就跟咱们不再有什么瓜葛了——现在就算徐怀想派人马远赴万里接应,朝中也不会允许吧?”

鸿胪寺掌管邦属礼宾,有权介入与契丹的交涉、联络等事,但问题在于萧林石与高峻阳闹翻之后,契丹残部迁往岷山以西落脚,理论上大越对契丹残部再无救助、援应的义务。

当然了,除了他父亲朱沆出任鸿胪寺卿,实际上并不能影响到朝堂大政方针外,除了大越理论上对契丹残部并无援应的义务外,朱芝还是好奇徐怀为何要远赴万里,派一支人马深入不毛之地的泸水之畔接应南下的契丹残部。

朱沆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案前的信函递给朱芝,省得王番、郑屠多费唇舌解释。

朱芝看过信函后,惊疑问道:“徐怀是料定赤扈人从中路进攻不利后,一定会以偏师远袭大理?”

“从赤扈人去年发起的秋冬季攻势来看,他们暂时还难以从东线、西线突破防线南下,徐怀也料定京襄倘若不放弃汝蔡二州,将防线收缩到方城隘道,中路必将是赤扈人接下来集结兵马大肆进攻的唯一方向。”

王番说道,

“徐怀对中路会战的预测,对或不对,今年秋冬就会验证,同时京襄路也在全力为此做准备,建邺懈怠也就懈怠了,但西南方向上,我们要是完全不做准备,等到哪天赤扈人一支偏师杀到静江府,又要如何应对?”

“……”朱芝朝父亲朱沆看去。

虽说朝廷大略由天子与诸相决之,但事涉大理国,他父亲朱沆身为鸿胪寺卿,却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他一时也不知道父亲会如何看待这事。

“京襄奏章既然已经抵京,不会有谁敢妄加隐瞒,想必此时已经呈于御案之前,”朱沆淡然说道,“这事就看陛下如何决之吧,我们作为臣子的,到时候遵奉上意行事便是。”

“到这时,你还是不满徐怀诸多作为吗?”王番有些不耐烦的质问道,“倘若徐怀没有诸般作为,今年秋冬赤扈人集结三四十万兵马往汝蔡进逼而来,试问楚山要如何抵挡?陛下会心胸宽怀,不遗余力抽调诸路精锐之师增援汝蔡二州,以御强敌吗?”

“已经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谁又能预料?”朱沆还是语气平淡的回道。

郑屠见王番与朱沆一言不和又要起争执,忙说道:“使君写信给朱相公,并非想朱相公在商团之事上帮忙说项,实是朝廷在广南西路不可不加强防备——倘若能提醒大理国加强武备,那就再好不过了,总不能等到赤扈人绕到西南打过来,朝廷再慌手慌脚去做部署吧?”

留中

建邺东城铁炉巷四福茶楼,战争的阴云远没有到消散的时候,午后茶楼里也聚集大量关注时事发生的人,在此喝茶、交流各种小道消息。

二楼更是人声鼎沸,甚至还出现争执。

“淅川知县余涟、县丞周鲤等真是大贼——你们想想看,这些年饿死多少人,多少人走投无路,铤而走险,洞庭湖匪寇又肆虐地方多少年才最终招抚剿平?单单就他们数人就贪没四百万斤官粮,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朝廷竟然流充了事,如何对得住那些饿死道侧的饥民?”

“嗤——幼稚。你也知道余涟、周鲤所犯之罪,抄家灭族都不足惜,但朝廷为何还要手下留情,这其中缘故你可有曾想过?当真以为当今圣上昏聩,竟然会对有害社稷的蛀虫手下留情?”

“不是朝廷昏聩,这里面又是何缘故?你遮遮掩掩、阴阳怪气,却不说清楚,叫天下人如何着想?”

“有何缘故?你眼睛只要没瞎,就能看到京襄士绅是何等的凄惨——要说为朝廷效力,为抵御胡虏,他们哪个皱过一次眉头,又或者说他们谁少纳过一粒粮食?将卒在前面卖命,百姓种田纳粮,士绅治理国家、地方,大家各安本分,胡虏何足畏哉?然而那么多缙绅之族祖祖辈辈辛苦攒下来的田宅屋舍,说被侵夺就被侵夺,谁敢说个不是,无不被扣上通敌的罪名,惨遭迫害,这又是什么世道?淅川盗卖官粮案,余、周等人不愿看到淅川士绅受欺凌太狠,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却遭此横祸,偏偏有些人受了愚弄,还真以为他们犯下多大的罪过!”

“你说这些,可有凭有据?”

“什么叫有凭有据?你没看见这两年有多少南阳、襄阳的士绅被迫舍弃田宅、逃来建邺?”

郑屠坐在四福茶楼的雅间里,听着外面的争吵声,胸口憋着一口恶气,脸色也是铁青难看,没想到大理寺、刑部对余涟、周鲤等人刚定罪没两天,对京襄不利的谣言就已经满城传播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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