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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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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措,朝中亦当有更充分的考虑,老臣以为当设诸路度支使统筹江西、荆南、荆北以及广南西路的粮秣财赋……”

大越立朝设盐铁、度支及户部三司分别管理财政收支、租赋、钱谷出纳与盐铁榷卖等事务,早年设三司使执掌其事,一度分拆成三使;建继帝于襄阳登基后,为了简化中枢行政,又将三司使职掌重新归并到户部尚书之下。

无论三司在一百多年来分分合合,最终还是重归户部旗下统一管理,但在一些特殊时期,特别是重大规模战争爆发期间,临时设使统辖某数路度支事,以便更好统筹用好更大的地区钱谷、租赋,也多有先例。

单纯从作战便利的角度,朝中增设一名江西、荆南、荆北及广西等四路度支使,专门负责统筹四路钱谷租赋,专供淮西战事,无论如何都可以算是一项上策,但现在凡事真有这么简单吗?

新设的四路度支使,是不是将主要辅佐徐怀统筹作战所需的钱谷粮秣?

是不是徐怀从此就有借口过问江西、荆南、荆北及广西等四路的钱谷粮秣的调拨、漕运、输纳等事,会不会就藉此绕开朝廷,直接对行事不力者进行追责?

“周相此议甚善!”

不管以往如何不待见周鹤、高纯年二人,也不管这二人以往没有少给京襄挖坑、使绊子,但京襄此时在朝堂之上并不占明显的优势,对周高二人的投桃报李之举,当然也不会拒绝。

更何况专设分路度支使之事,且不管前期任命是谁,都有利京襄将影响力及触手往江西、荆南、荆北及广西等路渗透,王番自然是打蛇随棍上,当即走到殿下,出声表示支持。

好像这一切都是京襄的授意,只不过周鹤已经不忌讳公开站出来给京襄摇旗呐喊了。

“徐侯所奏已无异议,枢密院、御营使司当勤勉督促,以免贻误战机,”绍隆帝却不愿意轻易就毫无原则的妥协、让步,说道,“四路度支使之事,可先召朝臣集议,看有无更妥善之办法筹措度支钱谷以利战事……”

殿议、朝议,乃是绍隆帝亲自出面召集王公大臣商议军机大事。

集议则是由大臣出面,召集更大范围的文武官员对某事进行讨论,然后将讨论过程与结果记录下来,作为绍隆帝裁断的依据。

“臣遵旨……”

周鹤这时候是要对京襄表达善意,但不意味着要赤膊帮京襄上阵,这时候也是见好就收。

王番暗想周鹤既然将话头甩了出来,接下来他们应该考虑在集议时进一步推动这事——徐怀在奏疏之中,也主要将重点落在接下来的战事安排上,暂时并无法对朝政表现出太过急切的干涉,王番也不会操之过急。

徐怀的奏章获得殿议一举通过,枢密院就是具备的执行部门,韩圭、董成接下来也是主要负责跟枢密院联络——当下韩圭、董成则随汪伯潜、周鹤、高纯年、王番、钱择瑞从垂拱殿告退离开。

魏楚钧作为尚书右丞兼知制诰,又是嫡系亲信,留在垂拱殿当值的机会,比其他几位宰执都要多得多,特别是眼下这个时机,在绍隆帝身边几乎是寸步相随。

在汪、周等人离开后,魏楚钧见绍隆帝坐御案后躁恼不安的样子,揖礼道:“陛下莫要为枢相刚才的言行所恼,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寿春之围,但凡有利此事,臣以为陛下都应暂作隐忍……”

“朕当然也知事有轻重缓急,”绍隆帝长吐一口气,似想将胸臆间的恶气吐尽,说道,“周、高二人乃是左顾右盼之人,朕早已知晓,要不然朝中也不会现在仍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但刘衍、钱择瑞以及刘师望、余珙等辈,性情较为刚硬,倘若他们都一并为京襄拉拢过去,这往后的局势要如何收拾啊?”

“陛下登基以来,对刘、钱等人是有所冷落,也难免会令他们滋生怨憎之念,”魏楚钧说道,“但也非没有办法扭转……”

“魏卿有何法扭转这事?”绍隆帝关切的问道。

“在陛下面前,臣当是知无不言,只是未必会合陛下之意,还请陛下恕臣妄言之罪。”魏楚钧说道。

“你什么话径直说来,何需绕什么弯子?”绍隆帝不满的说道。

“陛下可立齐王为储,将胡楷召回为齐王傅。”魏楚钧眼睛灼灼的看着绍隆帝。

“……”绍隆帝愣怔片晌,挥了挥手说道,“看寿春之围解后情势再说吧。”

到现在魏楚钧也不得不承认,即便先帝病逝已这么久了,留于朝堂的势力影响犹不可小觑,而此次淮西开战以来,他们所导致的失利,相当程度上都是因为事先过度急切进一步肃清、抹除先帝对朝堂及军队的影响。

而因为他们一直以来持续不断的清肃、压制,此时又不得不重新启用先帝旧臣,就很难避免他们会被京襄拉拢过去。

当然,魏楚钧也知道他此时提立储之事,可能也稍稍急切了一些,心想陛下原本就是不愿意活在先帝的阴影之下,才想着对朝堂进行清理,此时想要叫他立先帝之子,立自己的侄子为储,特别是自己生有两名子嗣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轻易转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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