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节(2 / 4)
的辎重车滑入烂泥地里,民夫兵卒不顾满身的泥泞,将辎重车推出来,艰难的往河滩推进。
偶尔不时有落石从远处抛砸过来,警戒的哨声尖锐的吹响起来,接近敌营的兵卒民夫一齐抬头张望,在泥泞的烂淤地滚爬以避落石。
重型投石机可以将上百斤重的石弹投掷到三四百步开外,虽说人畜可以闻讯躲避,但还是不时有兵卒民夫被砸中,血肉之躯挨了一下,根本就没有活路,血肉骨骸也都被砸成稀巴烂,与泥泞的烂泥混作一团。
特别是从正面修筑营垒抵近敌营的兵卒、民夫,伤亡更大。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遏制大越军民激昂的斗志,日以继夜的抢修壕垒往河滩深处延伸,一点点用连营从正面从虏兵大营围困起来。
与此同时,信阳水营、淮东水营也承受着极大的伤亡,从上下游不断的发起攻势,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虏兵水师主力拖住。
虏兵没有水师提供大量的舟船进行协助,又没有一条像样的滨河栈道码头连接大营与河水,根本就无法大规模从南岸组织撤兵。
然而面对信阳水营及淮东水营积极的进攻,虏兵水师不分兵前往拦截、狙击也不行。
特别是信阳水营,倘若没有拦截,从上游顺流而下,只需要一天时间就能直接杀到淠水河口——虏兵在霍邱等地所设的拦河铁索,没有水师战船协助防守,是拦截不住信阳水营顺流而下的。
这些拦河铁索看似要比麻索牢固得多,但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舟船靠过去,用锋利的巨斧劈斩,也支撑不住一炷香的功夫。
到十月十五日这天,在董成、朱桐、郑屠等人的陪同下,左相周鹤、枢密院汪伯潜以及武威郡王赵翼等人代表朝廷,抵达淠水河口犒赏三军,与徐怀会面。
也是在这同一天,荆州水师主力六千将卒在王章的率领下,进入洪泽浦与淮东水营会师。
面对气势汹汹的铁甲战船组成的船阵,虏兵最终放弃在淮河入洪泽浦河口处组织抵抗,将残存的水师主力撤入北岸颍河水道之中避战;与此同时,信阳水营在都指挥使许凌的统领下,承受近半伤亡之后,也最终撕开虏兵在霍邱以北对淮河的封锁,打通顺流直入淠水河口的通道。
这也意味着在付出不菲的牺牲之后,淮东水营、信阳水营对淮河实现彻底的封锁,也彻底断却南岸虏兵北逃的通道。
这时候在两座敌营外围的投石机阵地也已经准备就绪……
周鹤、汪伯潜、赵翼受邀登上堆土而成的望敌台,举目望去,就见一座座栅营、坞垒与壕沟、夯土护墙,串成三层波浪状的接敌阵线,从东、南两个方向抵近两座敌营,中间还有一座巨大的三角形营垒,楔入两座敌营之间。
投石机阵地位于第一、第二层营垒防线之间,一架架高出营垒四五丈的配重式大型投石机就像六七十头巨兽蹲在成千上万的兵卒之中,等待着择人而噬。
“虏兵营中也有大型投石机,这么近的距离,会不会伤亡太大?”周鹤身为大越士臣之首,自然也是略知军机兵务,他看到己方的投石机阵地距离虏兵外围的小营都不到二百步,距离虏兵主营都不到四百步,禁不住疑惑,他们已经大胜在握了,还有没有必要冒着这么大的伤亡,与虏兵拿投石机对轰。
汪伯潜眉头紧皱,他虽然强忍住没有吭声,但心里还是怀疑徐怀此举是不是有意消耗诸路勤王兵以及最终出城赶来接受节制的万余寿春兵马。
范宗奇作为战场指挥,耐着性子给作为巡战大臣的周鹤、汪伯潜以及武威郡王解释道:“虏营已经没有多少石弹储备,目前主要对我们投掷泥丸弹。泥丸弹不经烧制,没法做大。我们在前垒建造大量的战棚,士卒避入其中,可以有限抵挡泥丸弹的轰砸,伤亡会有,但不会太大。至于会不会有大量的投石机会在对轰中损毁,我们也调来大批匠工,有损毁及时建造补充就是。这也是目前想以最小的代价全歼虏兵,最为省时省力的办法,也能控制住伤亡……”
“南岸虏兵应该已经认识到自己是穷途末路了,不劝降吗?”武威郡王赵翼疑惑问道。
“赤扈南侵以来,中原黎庶十存三四,无论是赤扈人,还是投附赤扈的汉军,双手都沾满我们汉人的血——先灭了六七成敌卒,再劝降吧。”徐怀淡淡说道。
汪伯潜、周鹤他们都能感受到徐怀平淡语调里那腾腾杀气,都知情识趣的闭上嘴,没有说劝降一事多说什么。
“连日督战,没有一日或歇,今日也是疲累到极点——我就不陪诸公在此观战了,”徐怀对范宗奇、刘师望、张雄山以及董成等人说道,“你们好好陪周相、汪相、赵郡王、魏右丞在此观战,等到夜宴之时,再来唤醒我!”
徐怀朝周鹤、汪伯潜他们拱拱手,就在侍卫的簇拥下与萧燕菡先回大帐歇息去了。
望敌台上也建有战棚,为迎接周鹤、汪伯潜等人临视战场,还特意在战棚里摆放桌椅,好叫他们慢慢的观看数十架重型投石机一起发动的场面。
周鹤、汪伯潜此时也不能说徐怀怠慢,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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