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节(2 / 4)
平燕宗王府从种种蛛丝马迹,也早就料到南朝一旦发动渡淮作战,前期攻伐重点一定是淮川、下蔡。
下蔡与寿春隔淮相望,下蔡城正对面着东淝河口,西临焦岗湖,南朝兵马一定要夺得下蔡,寿春周边的形势才算完成,才能更好的兼顾淮河下游濠州、泗州以及上游霍邱、固始等地的战事。
而淮川与潢水河口相对,距离汝水入淮口仅二十余里。
而自年初以来,南朝兵马及物资的集结、筹划,也主要是针对这两城做准备。
当然,除了地理位置重要外,哪怕是提振己方的士气,或是尽可能消耗南朝的有生力量,镇南宗王府、平燕宗王府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两地,也为此做了周密的部署。
仲长卿目光眺向远处。
他此时已经无法去想平燕宗王府守御下蔡等地的情况,就想着曹师雄据河洛,在得到关陕兵马都总管府的援兵增强之后,会沿伊水南下,侧击汝州,尽最大可能拖住京襄西翼的精锐兵马,镇南宗王府这个冬季能腾出十数万精锐兵马集结于汝、颍下游,怎么也能守住淮川这座城池了吧?
视野远处,京襄水军战船很快就对汝水河口完成封锁,一艘艘运兵船在距离淮川河十五六里外的一处高地靠岸。
仲长卿神情冷峻的看着一队队南朝甲卒通过栈板搭建的数条栈道快速登岸。
虽说淮川城里的守军要按兵不动,以防南朝兵马强行围城,但京西兵马都总管府在淮川以北十数座军营之中,就部署三万多精锐步骑,此时都倾巢而出,在两三千赤扈骑兵的掩护下,快速往登陆点外围开拔而去,大战一触即发。
仲长卿当即将淮川守将唤过来,令他谨守城池,他则在百余扈骑的簇拥下,出城往南朝兵马既定的登陆点驰去。
“不能叫京襄精锐在北岸夺得立足之地,”仲长卿勒马停在亲自赶到淮川督战的岳海楼以及孟介、蒋昭德等将跟前,翻身下马催促道,“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们都必须进攻,再进攻;稍有退缩,一定会叫更多的京襄精锐渡河过来,在北岸站住脚,到时候再想驱赶就困难了!”
虽说京襄精锐在北岸的登陆点,可能远不止一个两个,但数以千计、万计的兵马登岸,不是眨眨眼就能完成,也需要一个过程。
因此,在京襄精锐登岸的期间,他们部署于淮川城北的兵马以马步兵及骑兵为主,也有足够的时间往登陆点聚拢、集结,以强硬的姿态打消京襄精锐的登岸计划。
此时京襄还仅有千余甲卒借助栈板,通过泥泞的河滩地,于一处相对平阔的草地借助十数辆随行登岸的盾车登岸结阵,而他们仅仅组织三四百弓骑手抵近扰袭,仲长卿以为这是远远不够的。
他认为岳海楼应该至少组织两三倍的兵力,直接扑上去厮杀,不计一切代价将登岸的京襄精锐赶下淮河去。
“你们都听到长卿的话了,快去部署进攻!”岳海楼也是从善如流,他也知道双方的步甲差距相大,唯有半渡而击,才能抹平双方的巨大差距,当即下令部将集结兵马去冲击京襄甲卒的登陆阵地……
夺滩
徐惮身如磐石,手握陌刀挥斩而下,凛冽的刀光破开战马的头颅,鲜血迸射而出。战马来不及发生一声悲鸣,已然死去,但庞大的躯体在惯性的带动下往前冲撞栽倒。
两名悍卒持盾冲上去死死抵住往前冲出三四尺正要栽倒的战马前胸,硬生生将死去的战马推向侧面倒下,以免扰动他们近在咫尺的阵脚。马背上的那名虏将身上都被射中七八支利箭,鲜血都已将其袍甲染红,但还在疯狂持枪捅刺,悍勇无比,直至两支长矛从侧面刺入其腋下,才发出不甘的嚎叫,驻枪而立,临死犹不肯倒下。
头顶是如蝗箭雨在飞,箭矢带起来的啸响,看似没有战场上的呐喊、嚎叫、兵器交击来得那么尖锐、响亮,感觉上却异常的清晰,就像暮秋已带有几许寒意的风刮过。
渡河抢滩作战最忌遭到半渡而击,但又难以避免。
抢滩作战的将卒需要先将一块块栈板铺到预先纵火烧去芦苇的淤滩上,形成数条狭窄、且不稳定的栈道,然后再通过这些栈道陆续进入相对开阔、干燥的滩头结阵,这需要一定时间。这也注定在敌军反应过来之前,不可能有太多的兵马进入北岸。
闻讯而来的拦截敌军,趁着登岸兵马立足未稳,就干脆果断的发动凌厉进攻,登岸兵马稍有不慎,也很容易打溃掉。
这不仅会令前期登岸的将卒死伤惨重,更令后续的人马失去登岸的空间,从而导致登岸抢滩作战遭受重挫。
这时候就需要最先登岸的精锐兵马,扛住所有的压力,不仅不能后退半步,还要尽可能往外侧突杀,为后续人马登岸结阵争取更多的时间与空间。
最先登岸的数百人马皆是选锋军重甲步卒,之前也进行过多次抢滩作战演练,虽说开始只能借助少量精铁盾车,却也如磐石一般顶住敌军仓促间集结起来的上千步骑凌厉的冲击;后续甲卒登岸后更顾不上结阵出击,一部分人马陆续补充到正面的阵列之中,避免被更多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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