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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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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看着有如洪潮一般涌来的南兵,曹成心冷如冰,暗想:倘若能叫这些南兵在伊阙城前撞得头破血流,撞得痛不欲生,也许他们就不需要从河洛撤出了。

“船!那边有战船下来!”

曹成身边的侍卫大叫。

伊河从嵩县出伏牛山北坡,几乎呈一条直线往北,直入伊阙县境内,但沿岸还是有起伏的丘陵,令河道曲折、若隐惹现。

曹成循望过去,顿时间就觉得脊梁骨有股寒意直蹿上来:

远处十数黑点正从一座坡岗的遮挡下,沿伊河而下,不是扬帆而行的战船是什么?

关键后面还源源不断有黑点似的战船,从坡岗后的河湾处往下游驶出,令人一时间完全猜不到到底有多少战船正顺流而下。

然而伊河上游,怎么可能会有战船?

这些都是从哪里飞过来的?

长期以来,位于伊水中游的嵩县、伊阙都在河洛兵马都总管府的控制之下,直至五天前,南朝驻守汝州的兵马才悍然出广成关,杀到伊河之畔,切断他们与嵩县的联络。

为了确保南朝汝州兵马,无法从伊河沿岸收缴到一艘舟船,河洛兵马都总管府一方面将嵩县、伊阙境内的舟船统统征没,拉到下游的洛阳或偃师去了,一方面严禁两县民众私造渔船进伊水捕捞。

至少在五天之前,曹成能确认伊水位于嵩县、伊阙县南部地区的主支河道里,没有一艘舟船的存在。

虽说伊水出嵩县往南还有两百多里长的河道,其中大部分区域也确实在南朝汝州行营兵马的控制之下,但伊水河的上游河道都在伏牛山的深处,曲折湍急不说,还到处都是礁石险滩。

在汛季伊水河水位大涨时,山里还可以放木筏、木排出来,但现在已经进入十月了,仅嵩县南部就有两三位险滩露出水面。

就算汝州偷偷摸摸在伏牛山深处造船,但这些战船如何通过这些险滩,进入到嵩县以北的伊水河道?

再说了,这些年他们也没有少往伏牛山深处派遣斥候进行刺探,并没有察觉到有任何异常啊!

这些战船从哪里冒出来的?

……

……

伊阙城南三十里外的伊河之畔,河洛行营都统制王宪与蒋昂、傅梁等将勒马停在一座坡岗之上。

在坡岗的南侧,伊水东岸的一座人工栈桥码头在短短三四天时间内就搭建成型,除了已经登船的三千将卒外,新的一批三千人马也已经赶到河滩集结阵地,等着登船。

是的,嵩县往南,伊水既险又窄,曲折蜿蜒,仅嵩县境内就有好几处险滩,在入秋后会露出水面,阻断船运。

这时候连木筏、木排都不可能顺畅的放下来。

不过,事事没有绝对。

过去半年时间里,王宪在汝州一方面积极筹备更多的攻城战械,做出要强磕大谷、伊阙等险隘雄关的架势,另一方面则从荆州、信阳秘密调来上千船工、数千辎兵,在伊水上游伐木建造了上百艘平底战船。

在出兵包围嵩县县城,并切断嵩县与伊阙之间联络后,王宪就下令上游的平底战船北上,还额外调用数千辎兵沿岸徙步而行,遇到险滩暗礁,就将这些战船强行拖拽过去,直接进入到嵩县下游的河道之中。

以往荆州、新蔡以及信阳等地船场所造的战船,铁甲都只遮覆于吃水线以上的侧舷、甲板等部位,船底还是用木壳。

这并非是为了节省铁料,实是当下还没有能力解决热轧铁板的锈蚀问题。

热轧铁板长期浸在水里,可能一年半载就要锈穿掉。

然而这次在伊水上游所造的平底战船,说白了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船底专门包覆一层铁甲,目的是为了在将这些战船强行拖拽通过一处处险滩时,尽可能减少战船的破损……

腹心

颍州会战之后,赤扈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退出河淮已是大势所趋。

对司空府而言,在颍州会战之后就不再满足仅仅将虏兵逐出河淮了事,而是要尽可能多的消灭赤扈在黄河以南的有生力量、精锐力量,要尽可能防止虏兵将大量的民众掳往黄河以北。

过去四五月里,军情参谋司不仅进一步向郑洛等地派遣密谍刺探情报、搜集信息,也对后续河淮战局的发展进行反复推演,预测到只要京西、京南、河洛行营诸部兵马,对敌军粘连、纠缠得足够紧,而镇南宗王府又不想从有计划的撤退直接演变成败退、溃退,极可能会从河西、陇右等地借调大量的精锐兵马进入郑汴,助其在黄河南岸初步稳固阵脚。

同时镇南宗王府会尽可能将局势拖延到冬季。

毕竟只有寒冬黄河封冻住,才有驱赶数百万民众直接北上的条件,用渡船或浮桥是不行的——用渡船或浮桥,需要先将数百万民众先集中到某地,这对此时的镇南宗王府来说,已经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了。

入秋之后,河淮的局势发展,与军情参谋司预测的一致。

除了从河西、陇右等地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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