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节(1 / 4)
关中地区在历经前朝末年长达上百年的战争破坏,人口稀寥、环境恶化,迄至到今日,农耕生产都远远没能恢复。
而今时河中、河洛等地也受到战争大规模的破坏,即便经过一定时间的休生养息,农耕生产也只能满足地方治理所需。
以往大越为保障陕西五路对党项人的作战需求,主要从汾水下游的河中府等地调运粮草,现在就只能从荆襄等地调运,同时每年所需调运的粮食规模不是万石,也不是十万石,而是百万石打底。
仅凭原先那条横穿东秦岭的狭仄险僻的武关道,是远远不能满足如此巨量的运输需求的。
因此前期即便成立秦凤、灵武、朔方行营,司空府也是要求各行营以恢复各地的坞寨防御为主,不主张大规模的军事进攻,也不具备大规模军事进攻的条件。
而一条高规模、碎石硬化的武关道,不仅能令每年从荆襄往关中运输百万石的粮食变成现实,同时运输成本也将发生难以想象的下降。
以往武关道狭窄险僻,运输主要依赖人背马驮,从襄阳到京兆府,两千匹驮马辗转月余或许能运输四五千石粮食。
而待新的武关道修成,两千匹马组成的重载马车队,月余就能运输十万石粮食,运输效率提升之高,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而待后续通往秦凤路境内的秦凤大道以及通往灵武行营辖域的延州大道修通,不仅将令中枢对边州的控制能力提升到以往远远所不及的水平,同时也能将对河西、河湟、灵武等地的军事拓张能力提高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不过,新的交通体系,本质不在于重载马车的发明跟不断改进,而是新式水轮机的大规模使用,使得筑路所需要的天量碎石变得廉价而易得。
就当前阶段,其意义甚至不比沈炼倒焰法稍低。
也因为有此为基础,徐怀才会坚决在新收复地推行行省制,加强地方权柄,而不是切割地方,对地方搞什么削弱制衡。
除了新收复地推行行省制、休养民生,拓修武关道,诸路兵马进入秦凤、灵武、朔方行营恢复坞堡防御体系之外,绍隆十二年冬,徐怀还通过门下中书省颁布《市舶谕令》,在原有泉州、杭州两大市舶司的基础上,新增明州、建邺、润州、秀州、廉州等市舶司,加快对外海路贸易的发展……
异姓封王
云朔(大同盆地)的收复,要比想象中来得容易,甚至可以说是意外。
绍隆十二年初夏时,徐怀在汴梁做出优先恢复新收复地民生的决策之后,就各个方向就暂停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镇南宗王府从太原撤出来,将这座千古名城纵火烧毁了,董成率领数百官吏赶到太原,与唐盘进行交接时,太原城也就城墙保持完好,城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董成等人除了紧急筹建行省及州县等各级机构,初步恢复地方统治,接下来最紧要的也是对太原等城池进行重建,筹划对汾水中、下游河谷的治理。
河东行省的军事防御重心都在北部,其中唐盘以河东制置安抚副使、河朔行营兵马都总管率部坐镇忻州,行辕也暂时设于忻州;范宗奇以河朔行营兵马副都管,率部进驻岚州,兼岚州知州;陈缙率部驻代州,徐惮率部进驻雁门关。
整个河东行省,绍隆十二年的秋冬,一切都以恢复地方统治、赈济民生以及重建河东北部的军事防御为主。
相比较镇南宗王府退守云朔的八九万步骑,河朔行营驻守忻州及岚州(含宁武关)、代州(含雁门关)的守军,会同朔方行营进驻府州及偏头砦的守军,总兵马仅五万稍多一些,可以说暂时也没有对大同盆地发起战略进攻的能力。
然而镇南宗王府却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
他们知道等年过后,也许都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南朝对河东地区恢复统治,以严密的体系将河东两三百万心怀仇恨的残存民众高度组织起来,地方生产又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随时会再度动员十数万精锐兵马,往宁武关、雁门关集结,杀入大同盆地。
到时候镇南宗王府有与之在大同盆地进行抗衡的军事实力?
镇南宗王府最终还是决定在那一刻到来之前,趁着南兵暂时无力杀出宁武关、雁门关,果断而迅速的将云州、朔州、应州境内一切能带走的,都迁往阴山以北去,将整个大同盆地都彻彻底底变成为荒无人烟的草原,才能更有效的阻滞南兵有朝一日杀入阴山以北的漠南草原。
那里才是赤扈的根基之地,绝不能让云朔变成南兵北侵的踏脚石。
除了要将民众、牲口全部迁走外,还要尽一切可能摧毁大同、朔州等地的城寨,摧毁这里的农耕生产。
云朔地区的土著蕃部,早年就大多追随萧林石南下了。
此时居于云朔的,一部分乃是随着赤扈铁骑南下,隶属于镇南宗王府二十二千户的赤扈牧民,有三万余众。
一部分乃是从辽东等地迁入番户、汉民,约有十万人。
当然,居住于桑干河两岸的,更多还是当年隶属于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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