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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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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们,现在对于毛澄等人的同情又回来了。

“物伤其类……”朱厚熜笑了起来,“朕眼里,毛澄现在是不忠之人,是狂悖犯上之人,阁老说诸臣物伤其类,朕心实忧。”

擦眼睛的官员们动作齐齐一僵:杨廷和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杨廷和却不惧,仍旧恭顺但诚恳地说:“毛澄等人狂悖犯上是有。若说不忠之罪,毛澄等人只因陛下之处置一时激愤失态。陛下连不忠之罪都能网开一面,何必再理会他们狂悖犯上之言呢?今日陛下首回御门视朝,诸多国事善政陛下处置如流,陛下之圣明臣等无人不知,可见毛澄等人所言实乃妄语。若陛下果真诛杀他们,反倒会让坊间流言蜚语四起。陛下……”

擦眼睛的官员们叹了口气:杨廷和还是会说话的。

不忠之罪都能饶恕,何必因为被骂了就杀人呢?哪个皇帝没被冷嘲热讽过?

现在我们都觉得你圣明,你就把毛澄他们……当个屁放了吧。

杨廷和这么说,众人不觉得他是在贬低毛澄他们,因为他毕竟是尝试救毛澄他们的命。

再一番相互的试探后,朱厚熜长叹一口气:“也罢。朕并非听不得劝,听不得反对。对事不对人,朕于兴王府赠毛澄镇纸时,梁阁老可还记得朕是怎么说的?”

对事不对人被他说出了口,群臣心头都是一动:就怕真是那种不管不顾只想伸张皇权的君主。

梁储立刻朗声说道:“陛下有言:这镇纸恰似大宗伯,无规矩不成方圆,纸不平不便落笔。”

“朕可以对这二十一人网开一面,那朕也要告诫卿等:以后就事论事,审慎处之。卿等身居高位,当知规矩的重要性。自己说过的话、表过的态要负责,这是规矩。朕圣裁过的旨意,纵有异议也不要再使之后方略不得平稳落笔,都听明白了吗?”

“……陛下圣明!臣代毛澄等人叩谢陛下天恩!”

杨廷和揣测得一点都没错:他没想过非要毛澄他们的命。

他只是要他的规矩,特别是要杨廷和为首的这些辅国重臣,臣服于他的规矩!

何况再仔细回想一下,从登基前到现在,皇帝又不是万事都咄咄逼人。

他只在他的法统这件事上毫不退让,但另外的国事,他并没有武断而为。

议裁撤冒滥和重设三大营这件事,陛下是审慎的!商议的过程,陛下是没有发表意见的!

只要不在法统和军权这两件事上撩拨他的逆鳞,毛澄杀不杀,重要吗?

天牢喜相逢

毛澄现在还是活的,但生不如死,宛若行尸走肉。

“哭什么哭?快走!”

已经被皇帝金口玉言贬官为民的人,他们就再不复有过去尊崇的地位。

官服已经被扒了下来,这个过程,显然都是不体面的。

有些人昨天半夜就起来进行梳理好的头发,现在都散开了。

从午门出来后,经过了位于社稷坛与太庙中间的六科廊房。

堂堂礼部尚书,众目睽睽之下冠服尽去,与其他二十人一起被禁卫押着走向承天门。

表情木然的毛澄终于有明显的痛苦与愤懑出现在脸上:因为他的轿子就等在这边,他的家仆,已经看见了他。

惊恐和难以置信出现在家仆脸上:“老爷,这是怎么了?”

陆松顿时吆喝着:“止步!”

“回去告诉夫人和少爷,守好宅邸。”

毛澄也只能嘱咐这么一句,又被陆松推搡着继续往前走。

往南看,前方右手边是五军都督府,而左手边由北往南依次是宗人府、吏部、户部,还有他毛澄的礼部。

眼看着礼部尚书毛澄及右侍郎、两个郎中被押着,身后还跟着六科与都察院的十七个言官,察觉到动静的那些低品官员甚至吏员都来到了门外。

在各色各样的目光中,毛澄羞愤难当,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但恰好刑部很远。刑部和大理寺、都察院这三法司在宣武门街西。

于是这一行人就这么从承天门外的长安右门出去了,一路向西。

能看到太液池时,南侧已是住有人家的府宅。再往西,更是人声鼎沸。

此时恰是早晨。

毛澄不知道这一路上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刑部终于到了。

此刻的刑部天牢里,因为担心太监们从中作梗,钱宁、江彬这样的重犯都关押在这里。

新君已经登基了,他们都知道。原本存着的万一期待、那份特赦没到来。

这自然意味着,杨廷和等人的实力足够强。

要么就是把新君压得服服帖帖了,要么就是新君虽然有心,却也无法在此刻收拢那些只能死忠于天子才能活命的人。

江彬绝望了,可他又能怎么办?

造反是不可能成功的,就算能嚣张一时,但没有一个文臣支持他。

哪怕是像王琼那种过去和他走得更近一些的,江彬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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