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3)
现在,对于一团乱麻的政事实际并不精通的朱厚熜,不如进入学习状态。
想让已到中年的大明重振雄风,那并不容易。
为什么王朝之初很容易出现盛世?因为跟之前的乱世比,增量的时代是如此美好,天下一片祥和。
但到了为存量争得你死我活的时代,除非具有极大的魄力,谁能刮骨疗毒?
不把蛋糕做大,只会越来越残酷。
想把蛋糕做大,在这个时代哪能没有能战之兵?
永乐收回来、宣德放弃了的交趾水稻一年三熟,蒙古草原盛产煤矿,正处于所谓战国时代银山多多的日本,靠什么去拿?
没有实打实的功绩,内部的宗室问题、土地兼并问题、税制问题、阶层流动路径问题,只靠皇权去压一点用都没有。
现在的朱厚熜不敢说自己一定有那个力量做到这一切,但原本的嘉靖就有四十五年的时间。
左手是皇权法统,右手是实打实的军权,那才能又高又硬。
若再有一番真正功绩,以后想做什么事都顺利很多。
经过登基和这首次朝会,朱厚熜的自信和野心都增长了。
来到这大明当了皇帝,就带着子民奔跑在大时代的前列吧。
就是这法统已明,军权……光有权,不能打又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穿好衣服的朱厚熜又有点郁闷:那么大一笔籍没家资,勋臣争着要钱胃口都那么小!
朕的忠臣猛将都在哪?戚继光都还没出生!
“陛下,可是奴婢力道大了?”看他再次皱起眉,朱清萍轻声问。
朱厚熜摇摇头,笑起来:“是在想别的事。”
先让朱清萍帮他捏一捏脖子肩膀,等会再看今天散朝之后京中的动静。
重振勋臣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接下来三天,皇帝真的是多上朝会近大臣,亲裁奏疏远小人了。
新任的司礼监掌印张锦乖巧而低调,一点都不多插手。
挨过教训的张佐开始专心留意张太后。对于皇帝已经定下来要追尊兴献王帝号、为王妃加后号的事,她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朝会也平静了下来,天子不再咄咄逼人。
朝会一半晨跑的事情也没再发生:听说还是每天在跑,但改成了朝会开始前。
就算这几天雷雨阵阵,雨还不算大也没停。
这个你也不能说他是怪癖,强身健体嘛。
但是呢,想到皇宫里有个大明跑帝,终归怪怪的。
所以朝会上杨廷和也诚恳地劝过了:下雨天就别跑了,要是跌倒了或是着了风寒,那可如何是好?
皇帝从善如流:要是雨太大了,自然会停,现在这点雨,之前在安陆也一直坚持。
朕的身子骨没那么脆。
而朝会上,皇帝也只是平静地问诸人对于诸事的意见,然后还是强调先形成详细方略呈递上来,再与阁臣们商议做出决定。
似乎只要不继嗣一事过去了,朝堂中有一股就事论事的新风气,天子就满意了。
其余的,真的都是一派少年天子倚重辅国重臣的祥和局面。
杨廷和泪目。
当然了,情况有一些新的变化:许多事需要上奏之人或者部门拿出方略来,内阁的票拟余地似乎小了很多。如果不是事涉多个部门、互有争议的那些方略,内阁似乎只能做出一点补充而已。
但像王琼这样的人物,会在自己管辖的吏部事务上留出让内阁补充建议的余地?
至于阁臣反对,那是另一回事。
在朱厚熜表明了态度说要“考察百官才干、品性”的基调下,目前的王琼这些人竭力表现着才干与忠诚,其他中高层官僚也都不希望被天子看到什么“无能、无德”的一面。
朱厚熜要的效率暂时存在,但这都只是表面的。
钱宁、江彬籍没家资的处理方案,没定下来。
重设三大营的方案,朱厚熜关心的被裁撤官军怎么安置的问题,武臣关心的新三大营编制规模、官员设置的问题,文臣关心的兵权相制问题,都没定下来。
因为五军都督府那群渣渣,到现在也呈不上属于他们的方略!难道就让文臣与兵部一手安排?
朕心实忧!
“徐公爷,徐都督!”五军都督府中,郭勋满脸焦急,“您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这陛下重设三大营一事已经定了下来,您得领衔上奏,把选练方略和各营武将之选都拿出个方略啊!咱五军都督府没个方略,兵部那边可就拿主意了!”
“……你是左军都督府都督,你还代祭了天地,你也可以拿出方略啊。”徐光祚顾虑重重,看向了旁边比他年纪更大的朱辅,“成国公,您老是怎么看的?”
朱辅一个个地看过去,除了徐光祚、郭勋,还有英国公张仑、泰宁侯陈儒、代父而来的西宁侯世子宋良臣、代重病祖父而来的咸宁侯嫡孙仇鸾……
可谓是在京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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