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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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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严嵩其实希望多跟皇帝呆着。

习惯,会是很强大的力量,这就是严嵩现在全力以赴的原因。

于是次日当他再看到一封奏疏时,凭他现在已经对朱厚熜形成的了解,他在朱厚熜来到御书房后就郑重地说道:“臣以为,这道奏疏内阁的票拟不妥!”

朱厚熜正在看。

严嵩在一旁简要的解说,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形成的“工作默契”:“虽说正德十四年朝廷允许弗朗机人入京朝见、商议朝贡之事,但言官一直因大行皇帝欲习弗朗机语,弗朗机人又贿赂江彬,因而上疏请求驱逐屯门岛上之弗朗机人。今又上疏言其事,内阁以为可,臣却想起此事源头。”

朱厚熜已经看完了这道疏,放下之后看着他:“说说。”

“正德九年,吴侍郎任广东右布政使时擅立《番舶进贡交易之法》,藩夷商船可随时来我大明,船到广东便可上税、交易。此举一出,藩夷商船接踵而来。只是此法虽有开源之妙,吴侍郎亦倍受弹劾。自弗朗机商船也来后,更是弹章毕至。其前情又是:我大明朝贡国之一,位于南洋之满剌加于正德六年被弗朗机人倾覆……”

朱厚熜听他有条有理地讲着这桩与广东朝贡贸易有关的事情,包括吴廷举此人,包括高州电白港之外海上航路的海盗及倭患,也包括吴廷举在任时广东市舶司收获的丰厚利润。

他静静地听完才看着严嵩,随后问黄锦:“这道疏何时呈来的?”

“今日常朝后刚到。”

朱厚熜深深地看着严嵩。

真有这么渊博的见识,看到这道疏后就能娓娓道来?

新旧时代在此交汇

朱厚熜想起老秦讲过的,酒囊饭袋徐鹏举最开始在嘉靖登基不久领了个仿造葡萄牙红夷大炮的任务,好像就是从之前一次海战胜利后缴获来的。

仿造结果感人。

此刻从奏疏中看到了弗朗机人目前的活动,朱厚熜沉默了片刻。

他很清楚大海之上,麦哲伦正在进行环球探索,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挂了。

但随着这次环球航海的完成,接下来就将有更多的商船炮舰从欧洲出发。

此时此刻,至少在火炮这个层面,欧洲的技术应该是已经超出大明了的,不然也不会有徐鹏举奉命仿造这件事。

朱厚熜只听老秦吐槽过一嘴,所以他也并不清楚,发生于正德十六年下半年的这次屯门海战,称得上是东西方在海上的首次交锋。

“朕记得,朕抵京前慈寿太后曾下懿旨,准了杨阁老等人请奏与弗朗机人有关的一些事。”

“确有此事。”严嵩躬身回答,“其时以大行皇帝遗令、太后懿旨遣还哈密、吐鲁番、佛郎机各国进贡使臣。弗朗机使臣名为皮莱资,其人雇了数名通事,有一人名为火者亚三,贿赂江彬后被引至大行皇帝之前,大行皇帝习弗朗机语便是这火者亚三所为。江彬下狱后,火者亚三已被处死。今江彬既已伏诛,礼部主客司郎中聂仕平与南京四夷馆主客司主事梁焯等人才联名上了这道疏。”

说罢他又凝重地说道:“佛郎机使团其时是先抵南京,在四夷馆中火者亚三曾倚仗向大行皇帝教习弗朗机语之宠,以区区奴身羞辱梁焯,受到梁焯鞭挞。其时江彬大怒,曾欲诬杀梁焯。此事当时在朝堂中引发一番议论,数位重臣上疏为梁焯求情。其后更有御史何鳌上疏言弗朗机之狡诈,弹劾江彬阴结弗朗机人,有屯购弗朗机火器图谋不轨之嫌,江彬颇有忌惮,梁焯这才没有受罚。”

朱厚熜再次深深地看向了他:“来龙去脉你倒是一清二楚,那你认为不应简单下令拒绝弗朗机朝贡、驱离屯门岛上的弗朗机人?”

“弗朗机人盘踞屯门岛,自当驱离!”严嵩严肃地回答,“满剌加曾遣使求救,此事只凭一纸诏令,恐弗朗机人不会退出满剌加。今满剌加挟于弗朗机人之手,海宼也日益猖獗,其后南洋航路不畅,恐朝贡大受影响。臣以为,吴侍郎昔年开源有方,熟知广东事务,不妨令他也上疏一抒己见。”

“如今是兵部左侍郎吧?”朱厚熜回忆了一下,“朕初次视朝前,他也弹劾了王琼、梁储、蒋冕,言辞偏激。”

“是有此事。”严嵩没多说。

朱厚熜想了想就说道:“那就先留中,令吴廷举也上疏谈谈对这件事的意见。”

……

国策会议的十八张交椅,现在定下来的已有四个阁臣、九卿、五府勋臣之一的郭勋、边镇重臣杨一清。

剩余三个位置,御书房首席伴读学士已经有了“选拔”方略,而另外两个阁臣则在开始走举荐、廷推的程序。

每天呈进来的奏疏那么多,严嵩却郑重其事地对这桩“小事”做足了功课。

懂的都懂,他严嵩是“奉旨”去见杨廷和的,而他想做那御书房首席的心思也并没有瞒着皇帝。

朱厚熜不会点破,至于这是严嵩出于忠心给他一个提醒,又或者是严嵩与杨廷和的密谋,朱厚熜并不在意其中区别。

他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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