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节(2 / 3)
朱厚熜大喜之余就更愁了。
那边那么大的功劳,北征大军不战都不行,将士们眼睛通红啊。
唐顺之都要战后杀降给自己找点不干净,严春生还想立什么样的大功?其他人肯吗?
可是套虏没得这么夸张,俺答更不会在大明士气最高涨的时候迎战了。
空耗钱粮而已。
从此刻到春节,北征大营里既过着年,也摩拳擦掌等着春暖雪化。
朱厚熜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唐顺之那边让严春生押着过来的人身上:要戴罪助战的套虏旧部,应该能作为漠北合格的带路党吧?
在漠北苦寒之地,奔波了一个冬的马芳以新封的百户身份领到了一个新的任务:统领一支归附的喀尔喀小部族百人队,负责侦查警戒汗帐西南方向的动静。
他在动着心思:这是不是一个机会?
你就是那个马芳?
嘉靖十二年的正旦节,北征大营各处都在大吃大喝。
就算粮草军资转运不易,但这毕竟是大明这么多将卒在塞外过除夕。
外紧,内松。
主动请缨在外围侦查、警戒的,竟是李全礼和郭勋两人本人。他们带着亲卫做这件事,自然是要表现。
皇帝都能来这里陪大伙一起吃苦,在这样特殊的时刻遭点罪,那才是上合君意、下安军心。
河套大捷不断,明军士气如虹,人人盼功。
而且:天杀的,镇安伯严春生要来了。
他在河套还没有立够功劳吗?
在开平主营外的协守营区里,俞大猷最早带领的朔州卫将卒驻扎于此。
现在,篝火生得极大,今夜可以喝酒,赵本学微笑着听他们议论。
“妈的,老包跟着靖边伯去了宁夏,这回也立下大功了吧?”
“那还用说?他可是唐督台的标兵参将!”
对于包正川,他们自然都熟悉。
如今数战生俘套虏以万为单位,虏酋都被生擒了,杀敌更数不清。这样的泼天奇功,连他们扫灭了永谢布的北征大军都羡慕。
这个万户,比鄂尔多斯万户要弱多了。而参与北征的,除了大同主力,还有宣府、蓟州、京营的兵。
“老子打赌,这回至少要封一个国公!”有人狠狠地抹了抹嘴,“也不知道会多哪些侯伯!”
“唐督台,还是严将军?”他们开始议论着,“我看得是严将军!他不仅在这边灭了喀喇沁,还一路跑到阴山北,又先和抚宁侯一起败了三部、生俘近三万。决战之时,也是陷阵之功,在北面阻截,更于万军之中生擒衮必里克啊!那可是汗庭的第二把交椅!再算上昔年的博迪……”
“哎……”有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要是伯爷当初在井坪能把衮必里克留下就好了。”
“……说什么胡话。当年一战,多少兄弟没了。”有人回忆起了黄崖山,语气颇有些萧索,“喝酒!”
这一战之后,严春生的名头将盖过当世所有将领了。
他的功劳,不仅贯穿了嘉靖朝最重要的几次战斗,而且每次都很关键。
湖广平叛,他混入叛军,从内部立下了大功,得以成为特战营的重将。
博迪南侵,他在镇安堡外一箭毙了蒙古大汗,因功封伯。
而这一次,转战何止千里?得人人悍勇的特战营之助,桩桩功劳骇人听闻。
“你们说,那特战营为何如此厉害?”有人疑惑了起来,“我还以为咱们伯爷练兵就是最厉害了的……”
“根本不是一回事!对吧,军师?”
赵本学闻言啼笑皆非:“说多少次了,不要这样称呼我。”
“您是伯爷的老师,那不就是我们朔州军的军师?”兵卒们在醺醺中嘻嘻哈哈。
赵本学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天,各路将军们也说了不少。那特战营,是不一样的。不说别的,朔州这里,不也被选了九人过去吗?那九人,你们不是不清楚。”
“……是啊。那九个,都是不要命的,不仅不要命,脑子还灵活,伯爷本来是要提拔他们做总旗、百户的。”
赵本学点了点头:“这还只是开始。听说入了特战营,训练的科目也十分不同。除此之外,兵甲、粮饷、家小,那都是冠绝大明的。具体怎么做,只有锦衣卫才清楚。我倒是听陆驸马提了一句,特战营的许多训练路数,是陛下提的。单说一点,人人都要学鞑子的话,还有算学、星象、地理……”
将卒们呆呆地看着他。
“可别以为镇安伯是因为统帅了一支人人都是精锐军官的兵卒,才能立下这等大功。”赵本学叹了一口气,“这一战,特战营折了近四成人手。再加上伤残了的,特战营损失极大。严将军每战身先士卒,有勇有谋,那也不是等闲人物能做到的。”
人人都想到了赤城候李瑾。论勇,论敢拼,李瑾也是不输严春生的。但是至今仍有人说他是疯将,只怕比起严春生来,就是少了些谋,少了些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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