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节(2 / 3)
适应的。
那么难道不能就一直像如今这样吗?
见皇帝在百姓面前露了露脸,说了几句话就坐着抬过去的大辂入城了,群臣已经被集体沉默。
兴师动众地把大家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么几句?
大家列队往城门那里去,黄锦则转身回到了这边:“陛下有旨,国务殿众臣、军务会议总参谋、新世侯,一同到御书房议事。今夜赐宴,为新世侯贺。”
众人知道这才是正戏,刚才那般,只为先声夺人吧?
刚刚还恐惧不已的郑魁现在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皇帝赐宴,总辅、总参以及八位国务大臣一起为他道贺,普天之下还有比这更大的排场吗?
皇帝看样子是真开心。
那您还说我们造这蒸汽机是要压死天家和众臣?
城外的“闹剧”还没结束,百姓们还在等着那蒸汽火车再被抬运着换个方向,重新启动回到良乡那边——没办法,现在只有一个实验过的车头。
这热闹还能看上一阵。
而养心殿那边,等皇帝洗了洗换了身常服之后,太子和张居正也回来了。
再加上御书房三位,郑魁更感坐立难安。
不算大的御书房里挤进了这么多人,朱厚熜想了想就吩咐:“秋高气爽,搬些凳子,院里坐吧。今夜君臣围炉夜话,不失为一桩美谈。”
不久之后,摆好了座次,郑魁仍旧是最扎眼的那个——他的侯爵是新封的,还没新官服。此前也没料到这个场面,他身上还只是一身方便干活的布衣。
朱厚熜理了理头绪,随后才开口道:“上古蛮荒时,先民中有圣人。仓颉造字,神农尝百草,有巢构木为屋,燧人钻木取火。制陶,驯服家畜,耕种庄稼,我华夏先民才能繁衍生息,渐渐壮大。”
听皇帝忽然讲起上古流传下来的事,侧重点还都是一些技术上的事,大家也就先听着。
“而后冶铁,造纸,司南,印刷,火药……”朱厚熜看着他们,“几千年来,说是说这些百工奇技不登大雅之堂,然今日在这里,你们都是朝廷干臣,自然知道这些物理大道的产物有多重要。几千年来,我华夏历朝历代能始终在这片土地繁衍生息,那可不是因为外族心善,是因为我们就是始终在物理大道上走得远一些。”
“论粮草,耕种就是比放牧、打猎、捕鱼要强一些。辅以水利、农具、历法,虽然仍旧要看天吃饭,收成总体上就是要强过草原北族。论转运,秦有驰道,隋挖漕河,而太祖他老人家尚未立国便大兴驿路驿站。论兵甲,如今大明铁锅都是域外诸族极需之物。”
郑魁没听过这些大道理,但他现在隐隐听出来了,皇帝今天不是要对他讲什么。这些话,是讲给太子听的,是讲给朝堂重臣们听的。
朱厚熜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而后才继续:“没有这些,君臣没法子安安稳稳地坐在京里,商议着怎么定好赋税,擢选贤才,管好天下。几千年来,大家伙都已经很习惯我们大体上都是走在更前面的了。既然走在前面,始终是天朝,那么又何须多重视这些呢?因此原先有低贱的匠籍,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话绕了回来,张璧和夏言默默不语。
还是要说“做官标准”的事吗?但好像也不止如此。
“可现在君臣都已经知道了天下有多大。朕御极之初,葡萄牙这等区区弹丸小国,来了区区数条战船,当时汪鋐的第一仗败得有多惨?如今的虎蹲炮,是怎么改进的?”
重提旧事,杨慎再次回忆起他还只能在御书房里站着的时候皇帝的愤怒。
那时候,他父亲错愕地面对皇帝冰冷的表情,听他森然问出那句话:杨廷和,谁之地?
说葡萄牙在爪哇一带的杨廷和,现在虽然已经入庙、入英杰殿,可起居注里应该还是记了一笔吧。
“二十年来,你们或许不会想这些,但朕从那时起,却时常会做一个噩梦。”
朱厚熜的眼神恍惚了片刻,沉默了一会。
“始终万般皆下品的华夏,真的能始终有更先进的技术吗?如果没有了呢。朕的噩梦里,有一天,从大明一直不曾放在心上的偏远之地,那些在我华夏君臣心目中比北族更茹毛饮血的西洋夷人驾着更快、更大、火炮更猛的钢铁战舰,来到了大明的海疆。割地、赔款、奴役,神州陆沉,先贤文教几近断绝。”
“那不是蒙元入主,那不是大家相差并不远的一时下风,那是令人更看不到希望的落后。若打仗,便好比没有盔甲,挥舞着木棒去迎接箭雨。严嵩,你领礼交部事,对大家讲讲阿方索转述来的西班牙在那所谓新大陆的事。”
“……臣遵旨。”严嵩回忆了一下,开始侃侃而谈。
此刻,他自然知道了皇帝是想强调什么。
西班牙在阿兹特克帝国的巨大成功已经是欧洲上层十分轰动的事,仅仅那么点人就彻底奴役了幅员辽阔的阿兹特克帝国,已经接近神话。
但这是活生生正在发生的事。
“也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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