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经这么几次的接触,枫澈多少对这个新王妃有点同情。寻常女子便算了,可对方还是个眼睛看不见的。
“王爷……您昨日才新婚,今日就……”
魏霁眼皮一抬,枫澈顿时收了声。自家主子是什么脾气他心里清楚,罢了,这毕竟是新帝强塞进来的人,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肯定会想起这档子事,也是添堵。
枫澈这感慨的工夫,魏霁已经将手里的东西写完了。上好的信纸上落着凤翥龙腾的字迹,枫澈上前接过,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和离?
不是说休妻的吗?
魏霁将手中的狼毫笔放到笔架上,抬眼看见他还在此处,薄唇轻启:“怎么?”
枫澈顿了顿,欲言又止。
魏霁似是漫不经心地微微捻了捻手指:“让她回家,有何不妥?”
枫澈忙摇头,他虽没娶过妻,但是和离和休妻之间有多大差别还是明白的。只是和离是和离,到底是觉得有些可惜,枫澈小声嘀咕了一句:“王爷,属下早上听吴嬷嬷说,王妃对您还挺上心的。”
魏霁眼尾微挑,“那又如何?”
枫澈道:“备不住王妃心甘情愿嫁。”
魏霁嗤笑了一声没说话。
枫澈也是一时嘴快,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大可能。他拿着手里的和离书,“王爷,这个要现在给王妃送去吗?”
魏霁蹙了蹙眉,想起女人会哭哭啼啼的样子就觉得有些麻烦,修长的手指轻叩了两下桌面,不耐道:“明日上午吧。”
……
御书房内,鸦雀无声。
值守的太监宫女静立在大殿两侧,紧紧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方才还整整齐齐摆在书案上的奏折这会儿已经一本不剩地被陛下扫在了地上。
贵妃慌张从御书房里出来,正好和拎着食盒往里走的皇后打了个照面。后者连瞧都没瞧她,径直叫下人将门打开,拿着东西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
“不中用的东西!你们不是一个个地跟朕保证魏霁醒不过来了吗!”魏崇拿起手边地茶盏重重地掷在了书案前的地上,茶水染深了一大片龙袍,可那人恍若未觉,愤怒至极。
跪在前面的两个人一动不敢动,任由碎瓷片在膝盖前四溅。
太医院的院使将头一磕,不敢吭声,先前魏霁的脉他奉旨亲自去王府里诊过,明明已经回天乏术,难不成还能回光返照了吗?
旁边的内务府总管自觉官位不保,更是觉得冤。那道冲喜的圣旨下来,谁都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们根本没算日子,就连所谓良辰吉时也都是瞎编,怎么还能真管用了呢!
皇后缓步走入,就看见了这一地的狼藉。她给两侧下人递了个眼色让他们先收拾,自己径直走上前,微微福了福身,“臣妾给陛下请安。”
魏崇抬眸看了她一眼,回身坐在了书案后的龙椅上,抬手捏了捏眉心,道:“你怎么来了?”
皇后起身踱步到他身侧将食盒放在桌面上,底下的下人识趣地散去。
“陛下息怒,两个奴才不会做事,罚了就是了,不值得陛下生这么大的火气。”她声音极柔,细指上提前涂过香,不声不响地轻轻代替了皇帝正揉着眉心的手。
所有人都怕他,这会子也就只有皇后敢上前。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纵使魏崇纳了这么多女人,她依然能稳坐在后位上。
她见魏崇神色渐缓,轻声开口:“方才臣妾见冯公公从宫外回来了,陛下放心,御医说了,即便慎王醒了,也还是熬不过这个冬天的。”
魏崇冷笑一声:“他们上次也是这样回禀朕的,可是结果呢!”
皇后眸子暗了暗,缓缓道:“这次不一样。御医说慎王所中之毒极为猛烈,已经侵蚀了经脉,且此毒不像是咱们大盛的产物,无药可医,无药可解。说不定是北狄人替咱们了却了一桩心事呢。”
魏崇原也纳闷究竟是什么人能行刺得了魏霁,不过这些年魏霁树立无数,什么人都有可能为之。
反正殊途同归,能要了他的命就好。
皇后的手渐渐下移,缓缓按压在了他的肩膀上,“陛下放心,御医说纵使有解药也来不及了。已经到了这一步,再等一阵子又何妨?说不定只是回光返照呢?”
魏崇未语,虽不像刚刚那般盛怒,但心中仍是不悦。阴翳的神色在他脸上迟迟不散,整个人的样貌本就偏阴沉,如今看起来更加骇人。
他父皇到底是偏心,明明将皇位交给了他,却赐了魏霁一块免罪金牌,令他继承皇位一年多来,没有一日是过得安稳的。
放在龙椅上的手指一松,魏崇忽然挑起了身边人的下巴,幽幽开口:“你说魏霁他真能那么轻易地赴死?”
……
傍晚,天边又起了些云雾。晚风吹过廊间的宫灯,昨日的布置已经被悉数撤了下来。
魏霁斜倚在榻上,墨色的长发未束自然地垂散在腰间,玄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