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捉虫)(2 / 3)
来云片糕,甚是想念”
王桓还想问什么,那管事忽然跨着步子向他们走来,不耐烦地将殷成凤拉开,骂骂咧咧地将王桓赶走,说:“行了行了就那么点儿碎银子还这么多屁话!走走走”
王桓假意一番不舍后,转身就往外走,这心里想事入迷,竟没留意脚下门槛,被绊一脚后重心不稳,整个人猛地向前倾倒。
一直守在门外的谢宁眼疾手快,应声跑上前将他扶住。谢宁的手握在王桓双肩,忽觉心疼,明明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却偏生如此单薄。
王桓站稳后笑了,对着谢宁双手作揖,老不正经地说:“谢过小王爷。”
谢宁没想到王桓忽然来这么一套,他猛地松开手,往后倒退两步。
他最讨厌就是王桓这副模样。
从前王桓在怡都放浪形骸,风花雪月,每次见到自己就是这般轻挑带笑地唤自己一声“小王爷”,这三字从他嘴里出来,总让人不快。
可如今又见到他在风中连站都站不稳,他又顿生心疼。信步上前抓住他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说:“我带你回家。”
王桓却轻轻将谢宁的手甩开,站在原地,笑了笑,说:“我是跟着黎宾来的,这半路不见人了,他也得急,我还是等会儿跟他走吧。”
谢宁也站住,一直紧紧地盯着王桓那双丹凤眼,好一会儿,他忽然略显悲伤地问:“那我以后能不能再去找你?”
王桓嘴角依旧微提,只是慢慢低下头,总觉得眼角有点湿润,又不想让谢宁看到,说:“好。”
回府路上,谢宁与谢蓁蓁同坐一辆马车。谢蓁蓁一路愤愤不平:“这分明就是清君侧!父亲早就不碰朝堂之事了,还非要将他往外挪”
“小姐”谢蓁蓁身后的小帘子忽然被从外掀开,琳琅竖起食指放在嘴前,担忧紧张地小声说,“不要再说了,要让有心人听去,又不知道会招惹什么事儿了。”
谢蓁蓁从鼻长呼一道闷气,双手抱在胸前,闷闷不乐地撅着嘴,不再说话。
谢宁却一句没听进去。他满脑子就是那双狭长的凤眼。回到府前走下马车后,他摹地在府门廊前站住,谢蓁蓁不解回头,一句“你怎么了”还没出口,谢宁却骤然转身,往长街深处疯狂奔跑。
一路雪花在他脚下溅起,几次三番差点滑倒在地。他根本无心两边家家户户的灯火通明,灯笼高挂,一口气冲到了曾经沅陵侯府后的那不起眼的小宅子前,伸手就将门用力推开。
明明是大年三十家户家户团聚的热闹日子,这院子却空无一人,寂寞冷清。
谢宁隐约看到最里边的内堂里有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正站在茶几上。
内堂沉沉浮浮地传来声音:“月照红梅落貂裘,公子扫雪轻提袖!”
“竹马十载守相思,迦蓝一岁难别辞!好酒!好酒!”
谢宁一步一步地往里走,那红衣人在他泪眼婆娑中却逐渐清晰。
王桓站在茶几上,身着暗红色锦锻长袍,一手执壶,一手按在胸前,双眼微微眯起,在桌上摇摇欲坠,几次差点跌落。
“槐安殿前阎王问,最忆郎君共剪烛”王桓正兴起,谁知这话音未落,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影拦腰抱住,不容分说地将他带到地面。
王桓慌张睁眼,手中酒壶“啪嗒”碎落地上。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人用力按在炕上,谢宁微红的脸几乎贴在他脸上,他还能感受到谢宁的心在“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
王桓惊魂未定:“小王爷”
“我让你不要再叫我小王爷!”谢宁忽然对着王桓嘶声裂肺地怒喊,他的泪水像掉线的珠子不停落在王桓脸上。他一直盯着王桓双眼,如果目光是火,王桓的脸早就被烧成灰烬。
谢宁终究是慢慢将脸埋在王桓肩窝,因为在不停啜泣,压在王桓上的身子被带得一颤一颤的。
谢宁脑海中不断浮起那个让他在过去一年里夜夜惊醒的场面。
王桓身穿素白单衣站在淮南府门口,一个蒙面人将一把光亮的利剑插入他心口。
就在谢宁发疯似的冲上前时,那蒙面人已经将不知生死的王桓带走,消失在茫茫之中。
他边沉泣,边不停地痛苦地哀求:“叫我知行王子徽我让你叫我知行”
王桓目光定定地留在屋梁,冰冷的两行泪从眼角落下,落到炕上。他颤颤巍巍地将手抬起放到谢宁背上,双唇不停发抖,低声喊:“知行”
谢宁不停地抽噎,说:“一年了整整整整一年了”
王桓放在谢宁后背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看着屋梁,虽一片模糊,却依然紧紧地看着。
若放着从前谢宁如此在他身上痛哭,王桓定会好言相哄,只是如今他眼前却只剩下接下来日子里的一片昏沉黑暗,竟无从言起。
过去一年里曾有人与他说,从今往后你要做的事情,会双手染血,承尽谩骂,可能到最后,你甚至连良知也一并丢失。
那时候王桓却只微微笑了笑,道:“谢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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