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 / 3)
依然低着头,闷闷地说:“你从前替玉嫣姑娘系带时,人家也是这般与你说的吧?”
王桓哈哈一笑,微微将头歪下看着谢宁低着的脸,说:“小王爷,您这天天提起玉嫣姑娘的,难不成是您对人家有想法,却不好意思,才天天往我身上扯去?”
谢宁“啧”一声,手推在王桓肩前,这根本没使上力,王桓却顿地往后两步趔趄。
谢宁慌神,又连忙两步上前,一手用力扶在王桓身后,一手抓在他手臂上。他忽然皱了皱眉,伸手将王桓脸上的面具掀开,盯着他那张俊秀却苍白的脸好一会儿,蓦地不悦地嗔骂道:“下次能不能不要选这么丑的面皮?”
王桓笑了,扬了扬眉,笑着问:“若我本就长着一张丑陋的面容,不知小王爷还会不会带我到此处赏梅呢?”
谢宁愤然松开双手,正要转身,王桓却抓起谢宁炽热的手握在自己冰冷的手心里,凝视着谢宁双眼,笑着说:“可在下却只愿与小王爷一人赏梅。”
谢宁顿时满脸通红,他将手往回一缩,别过身子不看王桓。
王桓觑了他一眼,也没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模糊,他只抬头看着树上红梅,洋洒月光。
谢宁忽然略带忧伤地说:“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到这里赏梅,是什么时候吗?”
王桓道:“忘了。”
谢宁却幽幽地说:“你怎会忘掉,只是不愿记起罢了。当年文昕六岁,因贪玩被丁贵嫔娘娘罚跪在沁华宫门前,跪了整整一天。那晚恰好你我进宫,他在我们面前又哭又闹,你便偷偷将我们来到这院子来赏梅。”
王桓始终盯着那光秃枝上的梅花,虽然在他眼里只是个轮廓,他却看得眼睛发酸,可又不想眨眼,就那么定定地看着。
谢宁又说:“你知道的,这些年,文昕过得并不好。”
王桓这才低下头,眨了眨眼,更觉刺痛,轻道:“他已是当今皇帝,是一朝天子,当皇帝除非安图享乐,怎会有轻松的。”
谢宁却固执摇头,说:“先帝长辞,文昕登基时才十二岁,我还记得那日登基大典结束后,我到普同殿请安。他只惶恐不安地坐在那高位上,连话都不晓得说。尽管先帝托孤陈丞相,可朱太后垂帘听政,与许卓为里勾外联,明校府意在侦官民,护天子,可实际上根本就是许卓为养着的一窝狗!陈丞相手上根本没有实权,文昕对他为首是瞻,可他只知道教会文昕那些无用的百家乱道。朝上众臣对他百般欺压,太后暗里又对他处处刁难,他才十二岁”
谢宁越说越气愤,王桓渐渐地转头看着他,却没有打断。
直到谢宁终于察觉自己一直被王桓温柔看着,他才略显泄气,蓦地只叹一声,又说:“也罢…本也不应与你多说如此。只是想到很快要离开京师,只留文昕一人在朝廷,这幼年相识的情分”
王桓走到谢宁跟前,轻轻拭去他头上的白雪,捻起一朵红梅放到他手心里,笑了笑,说:“雪花冷,我替你扫去,梅花艳,你替我收起。”
谢宁盯着手中红花,没有说话。
王桓又说:“这元宵快到了,悄悄带文昕出来一趟吧。这江边满新楼赏灯,可是怡都第一美景,多少才子佳人相约同游,好不一番热闹。”
谢宁却忽然抬头,板着脸问:“你当年与玉嫣姑娘,也同游过无数回了吧?好一对才子佳人!”
王桓实在哭笑不得,他将手放到谢宁脑袋之后,轻轻将他带到自己怀中,低声在他耳边,沉溺地道:“玉嫣美,不比华灯初上,华灯明,难及郎君倾耳。”
那夜谢宁将王桓送回宅子,迟迟不肯离去,不耐王桓再三相劝,说他要是再不回家,谢蓁蓁可要半夜搜城了。
夜色难掩谢宁脸上的欢心喜悦,他几乎是蹦着跳着进屋里,谁知这还没到自己房间门口,刚到院子就被谢蓁蓁叫住。
长廊之下,谢蓁蓁翘着二郎腿坐在红木圆桌前,身上披着一件浅蓝色绒袍,琳琅站在她身后,使劲对着谢宁挤眉弄眼。
谢宁茫然站住,谢蓁蓁冷冷地问:“去哪儿了?”
谢宁心虚,边往屋里走去边低着头说:“方才就出去了一下”
“站住!”谢蓁蓁忽然厉声喊道,琳琅不停地拽着谢蓁蓁衣袖,紧张兮兮地小声说着“小姐小点声儿大家都睡了”,谢蓁蓁才不耐烦地压低声音,对着谢宁又喊,“你给我过来!”
谢宁无奈,这一生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个生性暴躁,丝毫没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姐姐。
他只耷拉着脑袋走到她跟前,手在瓜子盘里抓来绕去,看的谢蓁蓁好不心烦。
谢蓁蓁厉声又问:“快说!这大晚上的,到底跑哪儿去了?”
谢宁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赏赏梅”
谢蓁蓁忽然一拍桌子,谢宁一惊。
谁知谢蓁蓁却骤然大笑,回头看着琳琅兴奋地说:“你看你看!我们猜对啦!这小子就是跟别人家姑娘好上了!这不?还带去赏梅了!”
谢宁:“”
琳琅一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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