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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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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儿跟猴儿挑着那沉重的木箱子,走在怡都最长最繁华的中央大街胡八街上。

天微亮,薄雾沉。

两边只有几家要早起准备的店家刚把门打开,大家瞧着这雾色朦胧中有俩人挑着一个带着大红花的箱子在路中间一颠一颠地走着,还以为是自己眼花,赶紧揉了揉眼睛,发现并不是见鬼后,皱着眉,低声喊道:“真是见鬼了,谁家一大早抬着个棺材似的箱子在路上跑着”

到了简府门前廊下,二人将扁担卸下后,驴儿一手撑在墙边上,一手按在胸前大口喘气,猴儿正要上前敲门,见着驴儿这脸色苍白的模样,皱眉问道:“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你挑着俩担子在胡八街上来回一圈气都不喘一下的,咋这就从东走到西就累成这狗样了?”

驴儿咧嘴挤出了讪笑,道:“天儿冷了,昨儿也没睡好”

猴儿却不怀好意地觑着他嘿嘿笑,道:“我看你昨晚又去找姑娘了吧?早跟你说了,别瞧着你现在年轻就为所欲为日夜放纵,这中医有说”

“行了行了赶紧敲门吧,别耽误时间了,三哥不是说天亮前要送进去嘛!”驴儿连忙打断,催促道。

猴儿咧嘴笑着又瞥了驴儿两眼,提着那门把手就往门上扣了三下,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来开门,猴儿伸手摸着后脑勺,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奇怪了,这简府怎么就没人了?”

这话音刚落,门就被从里打开,却只露出一条小缝,一双机灵的眼睛使劲往外瞟,那人谨慎地问:“什么人?”

“我们长白孟府来的,来将你们公子的聘礼退回去,赶紧开门!”猴儿不耐烦地嚷嚷道。

结果那人却“嘭”的就把门合上。

驴儿:“”

猴儿叉腰在原地点着脚,一手指着这门振振有词地骂道:“诶你说,这人还真是,落魄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刚开口,大门又被从里打开,这次却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素衣的家仆,恭敬谦逊地低着头,伸手往里一指,低声说:“我家老爷让你们把这礼搁院子里就成。”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双手递到驴儿面前,说:“老爷还说,辛苦二位大哥走一趟了,这里一点儿心意,请二位喝茶。”

驴儿脸上茫然,转头看向猴儿,猴儿伸长脖子觑了觑那小荷包,不耐烦地说:“给你你就收着。”说着二人就把那箱子抬了进去。

这刚把箱子放到地上,门外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快速整齐的脚步声,驴儿竖起耳朵,只听见那声音顿而有力,势如破竹,一直往这简府愈行愈近。

没多久,就听见一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嚷嚷:“都给我搜,一个人都不许放过!明校府办事,闲杂人等都赶紧给我散开!”

话声刚入院中三人耳里,这门就被人从外推开,隐约能见一队二十余人的队伍训练有素,整齐划一地往里走,一行人身上皆披盔甲,手上且执兵器,带头的正是明校府校尉董晋升。

只见方才开门的那家仆神色有些紧张,却尽量让自己显得沉稳淡定,反而是猴儿,抄起驴儿的手就往外跑,谁知就被董晋升一手拦下。

董晋升骤然从腰间拔出长刀,抵在二人面前,斜眼冷声:“跑什么?!”

猴儿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回道:“这这这位官大哥咱们咱们是长白孟府的家仆不是这简家的人您看要不就让我俩先走,咱也不碍着您办事儿”

董晋升瞪了他一眼,冰冷地吼道:“我说了,一个都不许走!”

而这时从内堂里走出一个身穿浅灰长袍的男子,约六十有余,身型适中,发丝已掺银白,走起来一跛一跛的,连连来到董晋升跟前,微微颔首,声音沙哑道:“董大人,公文上要带走的应只在下一人,我且跟你走便是,还请勿惊扰到家人”

“喂喂喂!你们这都什么人!这是京兆尹府,你们怎么随随便便就闯进来还翻东西了!我让你们把东西放下!听见没有?!喂!你怎么还摔!”

一声忽如其来的男子呼喊从后院传出,驴儿跟猴儿都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上还只随意披着一件外袍的青年从后院冲了出来,发髻散乱,脚上还只踩着一半鞋子。

董晋升面无表情,只微微侧身,板着手掌刚直伸出,冷声对着简中正说:“简公,请。”

简中正回头看了那朝着自己跑来对公子看了一眼,脸色沉重哀愁地叹了口气,便低着头就要往外走。

谁知这公子已经冲到简中正与董晋升二人之间,他张开双手挡在简中正面前,正义凛然地瞪着董晋升,却不得利索地说:“你你你你以为你是明校府的人就可可以可以胡作非为吗?这里是京兆尹府!你你你们可别太放肆了我爹我爹这是犯了什么事儿”

“临风!”简中正忽然面色凝重地皱着眉,低声斥道,“不可无礼!”

“爹!”简临风急了,他双手还张开着背对着简中正,却一下接一下地回头,说,“我们这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他们怎么说来抢人就抢人呢?我虽读书不好,可也知不是这道理!这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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