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2 / 3)
起的“咿呀”声响后,他信步便往皇宫走去。
简临风一路低头走着,也不知是有意亦或是无意,竟来到了长白孟府门前。
他蓦地停下脚步,抬头凝视着那高挂的阑额,门前站着一个身披樱红色丝锦白狐绒裘的小姑娘,正面带哀思地看着简临风。
一人站在石阶之上,一人处在长街之中,姑娘只沉默注视简临风片刻,便转身入府。
简临风低头苦笑,两滴泪水落在地上,他低声喃喃:“若当年子徽没死,诗云的日子怕是没那么难过了。” 语罢,只继续往简府方向而去。
天已尽黑,月光皎皎,照落在迦蓝寺塔尖,微光之下只有周围林木的倒影。
迦蓝塔寺隐秘于怡都县城西北城外的婆萝山山谷的灰杉林之中,因地处深山凹谷,又有杉林遮蔽,极少人知。
迦蓝塔由木搭建而成,正南面三层檐下挂有“伽蓝塔”牌匾,牌匾上字迹已斑驳。
塔身呈八角状,出檐各吊铜铃,铜铃早已生锈,风吹过带起的声响哑咧,宝刹为琉璃宝珠。没人知道它何时而建,由何而建,只是岁月刀痕,如若沧桑。塔及三层,塔尖正好齐山高。
迦蓝塔顶层,正中供有释伽牟尼神像,神像上金漆早已掉落,像身铜层外露,却无锈迹。两面烛台分布,灯火明亮。殿内八面各有方洞,寒风从洞口穿进成过堂风,月光也从洞口流入尽显凄清。
王桓盘腿坐在垫子上,一手捂着手炉,一手捏着水杯,一下一下磕在桌面,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已经掉漆的桌面,身旁的火炉中烧起的木炭点起火星,发出微弱的噼里啪啦声响。
一阵急促脚步声由下往上,顺着盘旋状的楼梯逐渐靠近,王桓抬起眼皮遥遥看向楼梯口处,直到楼梯口模糊出现人影,他才蓦地将手上杯子放下,双手捂在手炉上。
玉嫣带着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来到王桓跟前坐下,王桓眯起双眼,隐约看出这人大概三十左右,那人对着他微微颔首,王桓亦稍稍回礼。
玉嫣左右张望一圈,问:“白遗呢?”
王桓摇摇头,说:“不知道,把灯点上就不见了。” 说着又看向那男子,轻声问:“听玉嫣说,你有秦挚消息了?”
那人警惕地环视周围一圈,点点头,压低声音说:“不是秦挚的,是秦挚他兄长,死了。”
王桓蓦地皱眉,目光清冽地扫了玉嫣一眼,又看着那人说:“细细说来。”
“自从大半年前秦挚失踪后,明校府一直都在秘密搜寻他的下落,却始终没有寻到半点儿消息。这件事原本也就一直拖着,前段时间其实已经淡了下来,可就最近,也不知为何,董校尉忽然又让明校府的兄弟加紧搜查。我昨日也是一时心血来潮,便想着到当年埋着那些寒门子弟的乱葬坑里看看,可没想竟被我在那堆白骨里翻出一块刻着“秦”字的牌子来。我还记得当年秦挚被留在明校府时给我说过,他们家两兄弟,这牌子一人一块,是他们祖母给他们留的。所以我想,这人应该就是秦挚他长兄。”
王桓扬眉,问:“明校府还没知道?”
那人摇摇头:“我第一时间来告诉公子,明校府内无人知道。”
玉嫣皱眉问:“那你怎知这不就是秦挚呢?”
“不会,”王桓冷声打断,“许卓为咬秦挚咬得紧,之前的松懈就是为了让秦挚放松警惕,引诱他回来,如果秦挚死了,董晋升不会不知道的。”
王桓说着,偏了偏头,脖子发出两声“咯咯”响,然后才缓缓继续道:“秦挚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也是个孝顺的人。家人只剩兄长一个,如果我没料错,他是在逃亡之前先将他兄长安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可是他兄长嗜赌如命,当年在怡都里已经没有赌庄让他进去,欠的债都是秦挚替他还清的。如今到了新地方,秦挚又不在身边,想来是在新地方欠债不还被打死的,而秦挚也并未知道。”
那人和玉嫣对视一眼,又回头看向王桓,正色直言道:“那公子的意思是?”
王桓手指在手炉上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沉声说:“将消息散播出去,说怡都附近乡镇有外来人因欠赌债被追杀,只说追杀,定不能说死,越多人知道越好,特别是明校府,董晋升一定得知道。”
那人点点头,站起双手作揖后,便转身就离开了。
玉嫣低着头,把玩着手中茶杯,轻轻说:“今天简临风在淮南王府门前跪了一天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吧?”
王桓伸手提起水壶,往玉嫣杯里倒上半水,冷笑说:“这能不知道吗?怡都最娇贵的玉面小公子在人家门前长跪不起,连巷口那只黄狗都知道了。不过也该他跪了,简中正什么都没做,却把事儿一口全认了,别说简临风了,就连我都想替他爹喊冤。”
王桓说着,转头看向方窗之外的明月,可视线之中只有涣散的微光,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可惜啊,世上喊冤的人哭天抢地,可是能昭雪的,却变得麻木不仁,面目全非了明天天阴有雨,谢宁只穿单衣入宫,会冷。”
玉嫣看着王桓清俊的侧脸,却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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