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咬(2 / 3)
磨蹭过木地板的咯吱声随之响起。
他在墙壁上摸索几下,将灯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整洁宽敞的双人卧室。
诺大的双人床铺着洁白的床单,两只枕头上的洗衣粉味还未散去,衣柜里甚至还放着几件崭新的衣服。仿佛下一秒还会有人回来居住。
季糖走进卧室,同时也情不自禁地攥紧自己的手机。
厉鬼收容所app给予的那个礼物,真的能联系到他的父母吗?
季糖紧紧地抿起唇,眉头微微皱起。不过他没有急着去拨通电话,而是打算先将房间再打扫一次。
这个卧室处于整栋别墅最通风的地方,如果一天两天没有打扫,难免会沾上一些灰尘。
季糖拿来吸尘器,在吸尘器的嗡嗡声中开始打扫这间卧室。
每隔段时间给一对已死之人打扫房间,的确有点奇怪。不过季糖也不是那种把思念当成全部的人,他懂得放下,懂得将对父母的思念化成生活的动力。
他从来没有哭过。
如今唯一会让他感到难过的,可能只有每次路过这房间时,看见他们曾生活过的痕迹。
被翻到皱巴巴的学术书、还没来得及拆封的西装、衣柜里还没织完的围巾。
书桌上还摆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只有父母两个人,是在季糖未出生时拍的。
照片中的他们留出了一个空位置,说是要等季糖出生后,再将季糖的单人照片裁剪粘贴上去。他们的照片,怎么样都不能少了季糖一个人。
如今季糖出生了,长大了。
可他们却再也不在了,再也不会和季糖出现在任何一张照片中。
季糖默默地打扫房间,等他打扫完后,出乎意料地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距离今天结束只有几十分钟。
app给予的生日礼物,只有在今天之内完成才有效,过期不候。
季糖放下手头的清理工具,坐在双人床上,掏出手机,打开拨号界面。
他记得自己父母的电话号码的。
他很小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再也不需要打爸爸妈妈的电话。可他还是认认真真地记下生涩的电话数字。
其实过去的他,总会偷偷摸摸地拨打父母的电话,特别是在生日的时候。
小时候的他,听说生日里要得到父母的祝福,才算是真正的生日。
毕竟生日就是父母带着他来到这世上的日子。
不过他每次拨通显示空号。
季糖回过神来,他在拨号界面上熟练地输入那串数字。
这回生日,他能拨通他们的电话吗?
如果真的拨通了,他还没想好要对他们说些什么呢。
让妈妈回来把那团没织好的围巾织好?让爸爸回来穿上那件没来得及穿的西装?
电话应该不会拨通的吧。
季糖摇摇头。
毕竟他们也没有义务在留在这世上,也没有义务陪着自己。
季糖输入完电话号码,按下绿色的拨号键。屏幕变为黑色,出现了一个人头像轮廓,以及拨号的情况。
他紧紧盯着拨号情况。他明明已经做好电话不会接通的心理准备,可他还是很担心手机突然响起那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这句话,他不知听了多少年。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一辈子都只能听到这句话。
时针一分一秒地滑过,此时已是十一点五十八分。
就在五十八分即将过去之时,拨号情况突然显示出一行绿色的大字。
【您的电话已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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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电话已接通】
季糖瞥见这行字,整个人猝然愣住,喉头一干,脑袋像有潮水淹没般一片空白。
拨通了。
他蹲坐在卧室的角落,缓缓将手机放到耳边。他的手机在微微发热,烫得他脸颊发疼。他只通过手机听到沙沙的电流声,对面并没有人说话。但他来不及顾这么多,他抿起唇,沙哑嗓音,低声道:爸,妈。
他很久没喊出过这个称呼了,想要喊出来的时候他甚至有点不适应。
手机对面仍然是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没有任何人声,仿佛对面是置身于一片很空旷的空间。
季糖攥紧手机,淡声道:我在这边过得很好,我也有新的家和家人了。他们很关心我,我也很爱他们,是想要永远和他们在一起的那种爱。
在遇见他们之前,季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爱人,或被人爱了。
墙壁上的指针划到十一点五十九分。
今天是我生日,他们为我准备了很多很多惊喜。季糖的声音很冷静,并没有任何歇斯底里,仿佛在与父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只不过,我觉得我的生日里还缺了点什么。我也想不明白究竟少了什么。
他淡淡地轻笑一声,声音温柔而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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