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1 / 3)
我,是来接你入月城的人。
月城汪峦喃喃着,反复念着这两个字,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过,但又确乎想不起来了: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这世上,真正的极乐之地,那声音笑了起来,而后又徐徐地,浸入人心地说道:也是你终将去往的地方。
我终将去往的地方汪峦的思绪此刻也是轻虚的,似乎很难思考些什么,所以只能不断地重复着。
这听起来是那样的吸引人,像是给了他这个在夜幕星辰间游荡了太久的孤单旅者,抛出了最为渴望的归宿。
谁知汪峦却摇了摇头:可我好像不想去那里。
不想去?冷清的声音像是听到了笑话,树枝间的万千玉叶也娑娑,为什么不想?
你已无处可去,只能去往那里,也只属于那里。
汪峦迟疑着,他下意识地在认同那声音说的话,他确实无处可去,如果离开了这里,便只能继续在无人的星空中飘荡,永恒的流浪。
可他的心底,却又生出了其他的声音。
九哥--
那是谁在叫他?
汪峦望着银桂树的光芒,空空的眼眸中,忽然流下眼泪。
他回过身子,四下张望寻找,那个声音似乎就回荡在某处,黑夜的漫天星辰之中。
来吧。这时,银桂树的光突然更亮了几分,将那些星光都遮盖过去,冷清的声音催促道:时间到了,你该随我走了。
可是汪峦没有动,只是短短的一瞬,他便坚定了心中的所想。
他不能走他还要等一个人。
即使流浪于无尽的黑暗,忘记了所有,甚至放弃最后的归处,他也要等。
你真的不走?这时,隐匿于树冠中的声音,也察觉到了汪峦的选择,不满地发问道。
汪峦张张口,不走二字已然到了唇边,却被一阵突然而起的剧烈震荡打断了。
银桂树的光芒之外,夜幕中分散于天际的群星明亮异常,一颗颗宛如要燃烧起来,在震动之中颤抖着,远处甚至已有三两颗,摇摇坠落,只留下仿若划破黑暗的长长残尾。
汪峦也几乎无法站立,他轻飘飘地随震逐流,勉强想要依附于银桂树,却生怕会因此被送入月城,勉力远离躲开了。
可那震动却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孽祸,要搅乱这方天地。就连那宏壮的巨树都难以抵御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玉叶,带着细碎的银色树枝,凌乱地掉落下来。随着清脆的声响,碎为一地透明,又很快消散了。
放肆!树冠中的声音不复之前的冷清,爆发出骇人的愤怒,可这话刚落音,作乱之人便如刻意般,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细长的杖影擦过光华,却狠厉又决绝得毫不留情,竟生生劈下了巨树一簇庞杂的枝干。
失去了连接的银枝,顿时轰然坠下,眼看着就要砸到汪峦的身上。
汪峦却觉身上一紧,霎时间眼前便只剩下疾疾变化的星光,银色的树枝在他的身后坠落,而他却已陷入到一个,几乎禁锢的怀抱中。
九哥,我终于,抓到你了。
那样熟悉的话语,在汪峦的心神上,仿若烟花般绽放。
秦城深埋在梧桐树叶下的年少炙|热的浓情与背叛,小洋楼里名为惩罚的爱囚,斯戈尔教堂中的钢琴声伴着致命的酒香
一切的一切,被漫长黑夜所抹去的记忆,在那一刻终于被重新唤醒,汪峦抬眸望向抱着自己的人,望着他面容上深深的疤痕,还有已经化为赤色的残目,低低地唤道:沉笙--
你来了。
这样纤弱的,几乎要被吹散的声音,却引来祁沉笙发疯似的回应。
他不管那仍在剧烈震荡的星空与他们身畔坠下的枝叶,手臂死死扣住汪峦的身子,然后猛烈地吻上了汪峦的唇。
那是经历过失去后的占有,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无法忽略的绝望恐慌,他疯狂地掠夺着汪峦的每一丝气息,唇舌侵入到所有能够抵达的柔软。
不够还是不够!
祁沉笙的残目越发猩红,几乎连呼吸的空隙都不愿留下,不住地向汪峦索取更多,将他彻底揉入到自己的怀抱中。
汪峦没有丝毫的反抗,他根本不敢想象,当金丝雀的幻象随着他的死亡消散后,祁沉笙抱着自己残破的尸体,究竟会是怎样的心情。
内心的愧疚与分别的不舍,让他恨不得倾尽所有,去迎合祁沉笙的缠吻,哪怕能给对方分毫安抚也好。
汪峦的配合确实稍稍抚平了祁沉笙心中的哀惧,直到四周剧烈的震荡终于停止,两人才堪堪停歇下来,但仍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这时,树冠深处传来了压抑着愤怒的冷笑:祁家孽子,百年来从未有人敢如此!
祁沉笙却是半点不惧,他紧揽着汪峦的腰身,抬头轻蔑地看向巨树:小辈也未曾听说,那月城中有窃魂骗魄之徒。
住口!那声音似乎被祁沉笙刺激得气到了极点,又像是被戳中了心虚之处,怒声掩饰道:本君只觉此魂颇有机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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