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绝代剑客(下)(1 / 2)
周冲指着椅子道:“你坐下,有理不在言高,你叫得再厉害也没用,理就是理。我要是说不服你,你杀了我好了。你武艺高强,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象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你不用担心。”
这话非常在理,司空英愣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把剑往桌子上一放,没好气地道:“你说吧。”
“我问你,鸡鸣狗盗的事你知道吗?”周冲开始“教书育人”了。
鸡鸣狗盗之事是发生在孟尝君到秦国当丞相时,当时秦昭王听说他有王佐才(说客吹的,无多少才气),就给齐王写信,愿意拜孟尝君为丞相。齐王怕秦王,只好把孟尝君派到秦国。不仅齐王怕秦王,就是孟尝君本人也是怕秦王,不肯当秦国的丞相。
秦国对于人才的手段是一贯的,要么为秦国所用,要么为秦国所杀。秦昭王决定先留住孟尝君,再慢慢软化他。孟尝君怕了,问计于宾客,没有一个人能有办法。一个当时叫狗盗,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小偷自告奋勇,偷进秦王宫里把秦王最喜爱的袍子偷出来,孟尝君把袍子献给秦昭王最喜欢的妃子,凭着枕边风,秦昭王答应放他走。
孟尝君怕秦昭王反悔,一路急赶,到了函谷关,正好赶上天黑了,函谷关不开门,他出不了关。一个食客捏尖了嗓子学鸡叫,按照秦国法律,鸡鸣开城门,孟尝君才得以逃走。
司空英理直气壮地道:“人生难免有个急事,能有一技保身,何尝不可?鸡鸣狗盗虽是小伎俩,能救孟尝君于危难,也是很不错的办法。”叹道:“孟尝君真仁侠也,食客中竟多如此奇人!”大有未见此二人愧对终生之感。
后世对孟尝君的赞扬和他的话类似,特别是儒家更是颂之不绝,误也!
周冲冷笑道:“这就是山东六国衰败的原因。”
这话有点玄,司空英一头雾水,愕然问道:“此话怎讲?”
“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周冲吟咏道。
这是王安石《读孟尝君传》,对孟尝君的评价,可以说非常独到,司空英那个时代,人们一提到孟尝君无不是大拇指一竖,赞叹不绝,如这般独到的点评真不多见,司空英生平第一遭听见,想反驳,又词穷,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介甫见谅!为了保命,我只好盗用你的高论了。”周冲在心里连声向王安石道歉,接着问道:“孟尝君作为一国丞相,食客中尽多狗盗这样的不法之徒,他这不是徇私枉法吗?一国丞相如此屈法,丞相府成了狗盗窝,下面的官员还不效法于他,律法还能存在吗?那些官员还不为所欲为,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看了看神色复杂的司空英,周冲再问道:“你行侠天下,见过很多不法之徒,不法的官员,你说说看是秦国的不法官员多,还是山东六国的不法官员多?秦国的老百姓守法,还是山东六国老百姓守法?”
司空英右手离开剑柄,轻叹一声,道:“秦国的官员是比山东六国的官员守法,也更清廉,更难得的是他们办事快捷,从不拖拉,也不徇情枉法,这的确是山东六国所不能比的。”问周冲道:“请问大掌柜,这种差别缘于何处?”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也’,还真不是废话,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向道之心。”周冲对他这种解疑释惑的精神很是赞许,道:“原因不是明摆着吗?山东六国君昏臣庸,臣子尽多孟尝君、平原君、春申君这样的沽名钓誉之徒,枉法徇私,中饱私襄,侵削公室,你说,能不越来越弱吗?
“山东六国难道从一开始就是衰败不堪吗?魏文侯的改革,令魏国盛极一时;燕昭王专用乐毅,几灭齐国;齐威王任用邹忌,国势大张;楚悼王任用吴起变法,军力国力日盛。这些事才过去多少时间?短短数十年,这些曾经的强国已经复不存在了,闻强秦之名而丧胆,望风而逃?不可悲乎!”
这些都是实实在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司空英默然无语。
周冲话锋一转,道:“反观秦国,原本是一弱国,连参与中原诸国会盟的资格都没有,被山东六国视为夷狄之国,经过商鞅变法之后,秦国越来越强。商鞅虽死,但是商君之法仍传了下来,秦国的国君不以杀他而废他之法,这是秦国国君的英明之处,他们知道唯有使用商君之法秦国才能越来越强大。
“商君崇尚法制,依法办事,不徇情、不枉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百姓有冤可以申,有苦可以诉,你说这难道不好吗?秦国的律法虽有严苛之处,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律法完备,少漏洞,更难得的是从孝公始秦君个个非易与之辈,都是一代人杰,远非山东六国的君王所能比,你承不承认这点?”
司空英长叹一声,双目无神,道:“你说的真有道理,也是这个理。我司空英虽然恨秦,但并非是非不分之徒,你的话很新鲜,让我有茅塞顿开之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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