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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渊(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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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了不下了!怎么可能?!”裴聿书不敢置信地望了一眼身前的棋盘,气急败坏地伸手胡乱拂了一把。

对面的少年眉目平静:“你输了。”

裴聿书一时气闷:“你就不能让让前辈?”

裴濯正要将黑白子都分开收了起来,却被裴聿书按住了手:“别忙,再来一局。”

门口传来一个婉转的女声:“就算再来多少你都赢不了阿濯。”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东陆第一棋手。”裴聿书哼了一声。见到来人,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姬姑娘,谒天司那么忙,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府上?”

来人浅笑盈盈,眉眼清丽,语气却不耐烦得很:“我带了几本书,来瞧瞧阿濯的,关你什么事?”

她走近了些,纤长的手指搭在裴濯的肩上,仔细看了看少年的脸:“阿濯这么俊俏,怎的不能给我当干儿子了?”

裴聿书落下了一子:“哪儿有人平白无故喜欢给人当娘的?”

“哟,”姬月初齿缝中钻出一声冷笑,“有人还喜欢当爹呢。”

“又不是当你爹。”裴聿书毫不客气。

“裴聿书!”姬月初气不打一处来。

裴濯仿佛早已习惯了二人的针锋相对,权当看不见,专注在面前的棋盘上。等到姬月初没说两句就被气走了,才问道:“还下吗?”

“怎么不……哎我怎么又输了!”裴聿书哭丧着脸。

正当他抓耳挠腮时,却听到了裴濯的声音:“你为何不想见姬大人?”

裴聿书一愣,试图敷衍过去:“……谒天司的女官,还是少接触为妙。”

“那为何收她的礼物?”

“这不是她偏要送嘛!我对她又没有那种意思,推脱又显得我这人小气。”裴聿书有些苦恼。

裴濯疑惑道:“什么意思?”

裴聿书盯着他的眼睛,突然认真道:“就是,要给你当娘的意思。”

“我……”裴濯一时语塞,想了半天才小声说,“我有阿娘。”

“这不就成了,阿娘总不能有两个你说是吧?”裴聿书笑嘻嘻地揪了一下裴濯的脸。

他这一插科打诨,裴濯反而有些不适起来,扒开了他的手,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裴聿书望着少年单薄的背影,沉默了一下,继而又换上了往日里漫不经心的笑意:“这么别扭,一看就不是我亲生的。”

-

剑花挽起了风,消散在摇曳的影子里。

江凝也转身一笑:“怎么样,兰泽?”

这时,他手腕上的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裴濯捡了起来,是红线串着的一颗玛瑙般的珠子。那珠子上刻着奇怪的图案,如同某种古老的文字。只不过,那线头似乎已有些了年岁,在方才挥剑时直接断开了。

“这是……”

“小叶扶桑,”一双凤眸弯着,“我皇兄的族人个个都有。当年在越州,皇兄就是凭着这个找到我的。兰泽可有听闻?”

裴濯略一颔首:“《大荒经》中所载,小叶扶桑是生于瀛海之上的神木。我有所耳闻,却只在很久以前见过一次……”

“什么时候?世上难道还有别人?”江凝也追问道。

“记不清了。”裴濯道。

“唉,算了算了。不管怎么说,这是我阿娘留给我的,是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江凝也满不在乎地笑道。

裴濯闻言想了想,然后将束发的红绳扯了下来。他用那绳子编了一截麻花,将那小叶扶桑从旧的上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串了上去。

“好了。”他说。

江凝也赞叹地盯着那颗深色的珠子,阳光淡淡地给它披上了一层薄纱。他理直气壮地露出手腕,仿佛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裴濯沉默了片刻,没由来地心软了一些。细长的手指将小叶扶桑系在了江凝也的手腕上。

-

午后蝉鸣正声势浩大,伢子刚烧好了茶水,端着在后院里徘徊。

一个穿着碧绿裙子的垂髫小女正在石阶上跳着,不想一脚踏空了,硬生生摔了下去,蹭了一身灰尘。

“你怎么又摔了?”梁兴无奈,放下茶壶去抱她。

那五六岁的小女孩一跃起身,对着兄长机灵地笑了一下,然后便迅速跑开了。

梁兴追在她身后,不知不觉在庭院里绕了几个来回,最后停在了静室旁。这里平日都关着,冷清得很。

他正要去抱起妹妹,却忽然听见角落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不仅要顾灵瑄明日来不了学堂,最好以后都来不了。你那药可记得按时掺在她的茶里……蠢东西,不要让别人发现了。过几天,舅舅邀我去马场,你们就提前一晚往那丫头的坐垫上插几根细针,保管她以后再也骑不了马。一个没人要的孤儿罢了,让她胆敢告我的状!”

“等她来不了了,这学堂上我还不是横着走。你们瞧着,那静王逃课比我还勤,裴濯和杜舜那几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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