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节 醉卧沙场君莫笑(二)(1 / 2)
不知走了多久,才离开雪原,那日一早,昕儿如常一般的伏在车窗上,惊喜的发现满目的绿,天蓝是脆弱的碧蓝,没有一丝云,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风吹过,长草起伏,现出五颜六色的野花,花香阵阵,令人心旷神怡。
欣喜的转过身,修罗奉上热气腾腾的点心和茶,便垂首坐在一旁,细细的研究昕儿的手绢,自那夜之后,修罗很少再与昕儿交谈,看上去,她似乎是全神贯注于绣品,但昕儿却觉得她刻意的不想与自己谈论息衍,那隐隐的惧怕,即使不宣于口,仍然令昕儿觉得那种惧怕是刻骨铭心的。
缓缓的转过身,看着草原,只觉得满心的痛,渐渐的扩散开来,仿佛随着风,飞向草原的深处,也许时日渐久,初时如同千万把刀在心上划动,伤口细若牛毛,无迹可录,却又令人痛不欲生的心痛渐渐的变成麻木,粘滞的麻木。
“杨姑娘,”修罗轻声唤道:“用早餐吧!”
雪白的点心,甜而不腻,茶香阵阵,突然心痛就那么的漫了上来,层层叠叠,如同风中的长草,起伏不定,那小小的庭院,刚刚才种下花木,不知那些花木如何?轻侯的梅花酒……,不,不要想了,昕儿告诫自己,可是仍然忍不住,今冬雪后,梅花酒酿成,轻侯和红萼定然坐在梅树下,细细的品尝……。
“杨姑娘,你在想什么?”修罗微笑着,“看你的神情,似乎是什么伤心的事?”
心痛如山一般压来,只觉得天地之间无容身之处,窒息得几乎就要粉身碎骨,忍不住便说了出来,“修罗,若你喜欢一个男子,他却不喜欢你,而且,他还喜欢上了另外的一个女子,你……,你会如何?”
“那我一定心痛得要死过去,”修罗露一个奇怪的笑,她凝眸看着车窗外,然后收回视线,面上重又绽开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血腥,“然后我要杀死那个抢走我情人的女子,再嫁祸给那个男子,让他永远觉得心痛,让他永远觉得愧疚,让他永远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情不自禁的发抖了,这般的残忍,不过是背叛而已,为什么要让他这般痛苦?而且轻侯自己也觉得愧疚,所以才会自己骗自己,才会服下深入骨髓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红萼,这般的苦痛,自己应该原谅他,对,自己一定要原谅他。
下定了决心,昕儿垂首喝了一口茶,却听修罗用一种冰冷的声音缓缓道:“让他们永远的痛苦,永远……。”
看修罗面上生动而鲜明的苦楚,昕儿的心微微一动,难道修罗和自己有相同的遭遇吗?一阵怜悯涌上心头,昕儿伸手握住修罗的手,那般的冰冷,彻骨一般,“修罗,怎么了?”
缓缓的垂下首,修罗许久没有说话,当她抬首的时候,面上已恢复了笑容,她无忧无虑的样子,几乎令昕儿觉得自己适才是做了一个梦,一个从未开始的梦。
翻看修罗留下的书册,以了解南荒的风土人情,只觉得身边一凉,抬起首,息衍满面淡笑的坐在案旁,目光扫视着案上的书册,“看来修罗已经想到了。”
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册,每次看到息衍,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并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茫然的看着他,心中的疑惑瞬间无限的放大,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你为什么要我去南荒?”
“因为我想救你,”息衍神情淡然,仿佛事不关已一般,“难道你想继续生活在谎言之中吗?你的存在,令旁人觉得痛苦,难道你不觉得你的离开,既拯救了你,又解脱了旁人。”
既拯救了自己?又解脱了旁人?原来自己对任何人都无关紧要,只会带给旁人痛苦吧!昕儿微微一笑,垂下首,又要拈起书册,却听息衍道:“修罗是八圣使中,出身唯一是贱民的人,她经历了许多的事,是你想像不到的。”
难道修罗……,昕儿情不自禁的瑟缩了,息衍淡然道:“修罗也是八圣使中最厉害的,你记住不要惹恼她,否则,也许连我也救不了你。”
没想到修罗竟然这般厉害,翻开书册,息衍伸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想听故事吗?其实回南荒的路真的很长,说故事,能消耗许多的时日。”
故事?是关于修罗的吗?昕儿轻轻扬起眉,放下书册,“好啊!”
“那是很多年前,同样在碧海畔的小村庄里,有一个孤单的女孩子,她天生便有一双夜眼,能够看到死去的魂魄,有一年,她突然说村里会发生瘟疫,让村民离开村子,所有人都说她是疯子,”息衍转首看着车窗外,神情悠远,那双碧绿的眼眸,仿佛此刻的草原,“她没有放弃,在村里每遇到一个人,就大声的告诫他,要尽早离开村子,这般过了一个多月,村民们由最初的怀疑,变成了半信半疑,有的村民在她的劝说下,离开了村子,但仍然有一些,坚持留了下来。
半年之后,那个村子果然爆发了瘟疫,留在村中的人都死了,但村民们仍不相信她,甚至说她是妖怪,瘟疫便是她带来的,她每日都生活在百般的指责与辱骂,后来,她和家人跟随他们的主人迁到外村,辱骂和欺侮并未停止。
她每日里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当她十八岁的时候,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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