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3)
我们去隔壁的屋子等候?”
“不用了,就在这吧。”阿四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揪成一团抱膝坐着,满脸担忧:“二姊应当是很痛的吧?怎么连声响都没有?”
“再过一刻钟,或许就能听见呼痛了。”另一中年女声从身后传来。
阿四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正是左相陈姰。左相是姬赤华的阿娘,今日会来也是情理之中。方才阿四太过慌乱,竟没能注意到已有人在内。
阿四莫名尴尬一笑:“左相也来了?”
左相作为过来人,即便担忧女儿的情况,瞧着也比阿四镇静许多,出言缓解阿四的紧张:“确实该让少年人知晓生育之苦,若是我当年知道生子是这般苦楚,未必能打定主意生二娘。”
不知过了多久,阿四听见姬赤华开始呼痛。面前的屏风只能让人大致看到屋内人的身影动作,声响在此刻被无限放大,阿四的心被高高吊起。医师口中都是好消息,但姬赤华所承受的痛苦是真实的。阿四不忍直视姬赤华的生产全程,刻意将目光移开,她见身侧的太子面色凝重,而身后的左相双手交握。
这是一场漫长的、仅属于姬赤华的搏斗。
作为旁观者,只能等候、祈祷一个好的结果。
唯有此刻,阿四发现信仰是有用的。不为其他,只为在这望不到边的等候中寻找一点寄托,赋予无法把握的事可以祈求的方向。
阿四大脑空空地抬头望天,耳边是姬赤华痛极的嘶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说服自己。
她这可是八十年阳寿换来的后门,福禄寿俱全,无论如何姬赤华也会平安无事的对吧?
“哇——”
婴儿的哭声传来时, 坐着的人齐刷刷站起来,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声来自姬赤华的呵骂。这是阿四开天辟地头一回听见姬赤华骂了一句脏话,大概是在抱怨这难忍又漫长的疼痛。
太子和左相不约而同地笑了:“二娘情况不错, 终于可以放心了。”
只要母子平安, 其余的都不要紧。
孩子先一步被乳母抱来给左相瞧一眼,左相匆匆瞥一眼孩子, 就往里头去陪伴女儿。后头姬赤华则在两个医师的小心搀扶下, 靠在换了簇新褥子的睡床上休养生息。剧烈的疼痛生生忍过去, 疲乏劲儿涌上来, 姬赤华又累又困,偏生疼得睡不着。
阿四想跟上去看看二姊, 没走两步就被太子抓住后脖颈, 太子说:“只要二娘平安就好, 现在她正是浑身狼狈的时候,未必有心力与我们说话,让她先好好休息。”
乳母喜气洋洋地将孩子红彤彤的笑脸露出来一面, 又将孩子抱下去擦身了。阿四眼巴巴地望着,半晌才想起来问一句:“是女儿吧?”
太子沉吟片刻:“应当是吧。都说小孩子看得准,阿四觉得是女儿应该就是吧。”
可惜阿四已经过了三岁好骗的阶段, 盘膝坐着将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撑着脸道:“肯定是女儿了, 不然乳母哪儿能笑得这样高兴。”
没甚消息就是好消息,这个孩子铁板钉钉是个女儿。
太子紧贴着阿四坐下,顺手捏了一把阿四的脚腕,在阿四抗议前突然道:“阿四这儿怎么有一块青色印记?粗看着倒像两个字。”
阿四跟着瞅一眼, 长袜不知何时被自己揪掉了露出脚脖子上的青色胎记:“这个胎记啊,好像是生来就有的, 模模糊糊的也认不出是什么字。”胎记最大的作用就是辨别婴儿了,阿四这个特殊,保管是丢不了的孩子。
闲来无事时,阿四也揣度过,说不准是鬼差留下的印记。这种仿佛认识又不认识的字,她只在鬼差那里见过。
产妇为大,阿四和太子两人等到里头一概清理干净,才跟着端盆拿褥子的宫人、医师,从侧边打开的小门七拐八拐的出去。暂时一个月里,医师都得轮流住在偏屋守着楚王和小皇孙。
阿四来时天色擦黑,紧张许久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抬头望天,漫天星辰闪耀。
太子笑道:“不知不觉竟过了四个时辰了。四娘今夜是回丹阳阁休息,还是跟我去甘露殿面见母亲?”
“这么晚了,阿姊还要去见阿娘吗?”阿四虽爱凑热闹,但更爱重身体健康,要知道不睡觉可是会长不高的。
她摇摇头道:“我刚才不觉得困乏,现在却累得不行了,我先回去睡一觉。”说完,打了个哈欠。
“也好,那你先回去吧。”太子揉揉阿四的脑袋,为妹妹系紧披肩,随后朝南面走了。
阿四目送太子走出一段路,坐上雪姑叫来的步辇回家去洗漱睡觉。
自还周殿一路走来,越临近甘露殿便越敞亮,甘露殿更是灯火通明。太子不用走近就知道此刻在等候的不只有皇帝一人。
冬婳亲自在门口候着,远远望见太子的身影就凑上前来笑道:“太子殿下来了,圣上与两位亲王在内等候许久了。”宫人殷勤地接走太子的披风,留在外间绝不多进一步。
大周至高至亲的姊妹屏退外人,与彼此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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