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玳玳,你要明白,谢家除了国公,没人比世子的权势更大。”想到那个玉质金相的儿郎,田氏笑道:“或许再过不久,连国公都要望尘莫及了。”
“可是夫人,你先前不是让我离他远些吗?”
田氏起身,将云玳揽入怀中,“傻姑娘,那是先前,有我守着你,谁敢动你我自会与他拼命。可我要走了,世子与你既有这段情分,我希望你能握住,至少在这谢府,能过的安心顺遂一些。”
云玳忽然想起自己来谢府的那一日。
冬至刚过,腊月寒霜间,三夫人带着燕儿在府外翘首以盼,瞧着她从马车上下来时,立马笑开花了花,拉着她的手夸赞不停。
三夫人膝下无子,是以将她当作亲生姑娘般疼爱。
从农家寒舍到珠围翠绕的谢家,她终是惶恐难安,是三夫人日日陪着她,让她从冰冷的陌生屋子中感受到一丝暖意。
她从前一直觉着三夫人亲和爱笑,定是个心中柔软的女子,可如今云玳觉得,不止是这样。
送三夫人离开的这日,阴霾消散,不见纤凝。
偌大的谢府,只有她与燕儿站在府外,为夫人送行。
如两月前的那日般,夫人接她入府,今日,她送夫人离开。
田氏从始至终不曾提起过谢明清,甚至不曾露出一丝难过的神情, “好了,回去吧。”
“玳玳,莫要忘了我与你说的。”
云玳点点头,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田氏头上的缠花枫叶钗上,她什么金银首饰都没带走,只带走了她曾经送给老封君又被瞧不起的钗子。
云玳忍住又要落下的泪,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辆越来越远的马车,悲拗在瞬间升腾而起。
“三老爷呢?”
燕儿擦着泪,“自昨日后,三老爷便将自己关在府中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连老封君身边的谢嬷嬷都不见。”
“他晓得夫人今日离府吗?”
燕儿苦涩道:“怎会不知,和离书都是常喜送来的。”
火气淹没了刚刚升起的悲拗,云玳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提着裙子便往三老爷的住处走去。
夫人待他仁至义尽,方才帘幕落下的一瞬,她亲眼瞧见夫人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那一瞬的落寞让人心酸。
哪怕她不懂感情之事,可她知晓什么叫做恩,在所有人都放弃他,连他自己都放弃的时候,是夫人不离不弃,满心满眼都想要让他站起来,让他重拾信心。
他凭什么连见夫人一面都不愿?
云玳大力的拍打着门,可屋内没有半点动静,常喜急忙从耳房出来劝她,可云玳此时哪里听得进去。
夫人离开时的那一眼,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她说什么都要替夫人问个清楚。
“云姑娘,我帮你。”常喜咬咬牙,“你先让开!”
在云玳挪开的一瞬间,常喜用尽全力朝着紧闭的房门冲过去,将门撞开。
屋内窗棂关着,昏暗中浮沉着淡淡的血腥气。
云玳朝着里边走去,眼前的一幕让她顿时止住了脚步。
四轮车上空空如也,谢明清倒在圆桌旁,血流满地,掌心还握着杯盏碎裂后的瓷片不放。
常喜脸色煞白,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老爷!”
云玳怔愣的瞧着这一幕。
谢明清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国公府顿时乱成一团,云玳不知站了多久,眼前皆是那鲜血淋漓的场面。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厉声,“云玳。”
她察觉自己被人攥着手腕拉了一下,恍然回头,便对上谢今澜紧蹙的眉头。
原来屋内不知何时来了大夫,谢明清的伤势已经止住了,她这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为何?”
从昨夜到今日,屋子里分明只有三老爷一人,他身上的伤只能是他自个儿弄的,可是为何?
谢今澜方才听了大夫诊断伤势,并未瞒着,“许是存了死心。”
瞬间,云玳瞳仁紧缩。
谢今澜以为她在害怕,“若见不得,便出去。”
“三老爷他……还活着吗?”她说话时声音都在颤。
在谢今澜颔首的瞬间,云玳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东南问:“世子,要属下叫人跟着云姑娘吗?”
谢今澜收回目光,“不用,三伯父情况如何了?”
“暂且无事,就是伤的有些重。”
屋内的血腥气让谢今澜淡淡的皱了下眉,捏着眉心无奈道:“大房那边如何了?”
“三公子与大老爷吵了一架,离府之后,如今还没回来。”
谢今澜指尖的动作一顿,看向他,“将人找回来。”
“是。”
谢今澜在谢明清房中坐了许久,直到天色昏暗,谢明清彻底醒来时,他才前去看望。
谢明清失神的望着纱帘,被褥遮盖下的双腿缠满了纱布,已然有些不能看了,“为何要救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