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预备开府(1 / 2)
预备开府
戚长生回“通城”后,世子益发沉默了,每天除例行请安外,足不出户,日以继夜的读书练功。
当有名的江南大儒陆修斋拿着世子洋洋洒洒几千字的策论稿给王爷过目,并赞不绝口时,赵延昌高兴之余,脸上亦有忧色,朝随侍太监问了一句:“怀安,世子昨夜又通宵未寝?”
张怀安躬身道:“曦照馆的灯是亮了一宿,但世子寅时到卯时睡了两个更次。”
赵延昌便问:“睡了怎么不熄灯呢?”
张怀安回道:“世子就睡在书房隔壁起坐间的榻上,传下话说不要灭灯,他稍微眯一会儿就起来。结果因为太疲累,一觉醒来已是辰时,据说还发了一通脾气,责怪手下为什么没在五鼓时叫醒他。”
“本来就不该叫醒,一晚上睡两个更次怎么够!”赵延昌着急起来。虽然他也盼着儿子能发奋用功,彻底改变安南王府的尴尬处境,但看儿子这样拼命,他又心疼了。
他一生纵情酒色,外人看来颇为荒唐,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处在安南王这种皇室眼中钉的位置上,要么索性得过且过,不问世事;要么卧薪尝胆,励精图治,最忌的就是半吊子。
他自己吃喝玩乐过日子,却把振兴安南王一脉的希望放在儿子身上,心里怎能不愧疚?他玩归玩,经手的女人无以计数,可谁都不爱,唯一在意的,就是这个儿子。
陆修斋也是做父亲的人,看王爷的神色,就知道王爷心里极疼世子,也有好好栽培他的打算,便提议说:“世子以往厌弃文人,身边陪伴的尽是武士,那些人可以保护世子,但劝谏之功就欠缺,像世子现在这样,若身边有善言之人劝慰开解,会好很多的。世子马上就十七岁了,可以单独开府,按制设置属官了。”
其实,一般的藩王世子,是没有单独开府权限的,除非皇帝特许。
安南王府恰好有这项特权,同样是开国皇帝梁世钊恩诏特许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梁世钊临终前的最后几个月,连发几道恩诏,极力补偿被他无故放逐的嫡长子,许了若干特权,只不许他招兵买马,拥有军队,怕长子和次子兄弟相残。
但陆修斋的话马上被赵延昌否决了:“孤王就一个儿子,单独开什么府。”
陆修斋笑着拱手道:“开府只是一种说法,可以就在王府中为世子设立一个参事馆,招徕一些年轻士子。比如去年高中榜眼的程珏,老朽曾于一次饭局中跟他聊过几句,确实是后生可畏。”
赵延昌来了一点兴致:“老先生既这般夸奖,想必是有真才实学的了,只是他既高中榜眼,怎么不在朝中为官呢?”
陆修斋捋须轻叹:“还是运气差了些。他是去年中的,先授了一个翰林编修,随毛为阐选编历代帝王案牍,年底书编完了,在家等着新任命。他姑丈就是威远侯沈鹏,给他活动了一下,眼看就有肥缺到手,忽然先帝驾崩,新帝登位,厌恶沈家脚踩两只船,不惟疏远了沈家,连沈家提携的亲戚故旧也一并疏远起来。程珏从去年等到今年,估计是无望了,现在已经离开京城,在各地游历。”
赵延昌心里不屑地想:做皇帝的人,气量这般狭小,疏远沈家就罢了,关亲戚什么事。可笑那些人还整日赞他在帝位之争中多么沉得住气,以不变应万变,其实真正的老狐狸是先帝,太子不过是事先知道先帝的计谋,这就是典型的有恃无恐。
那人不只气量小,还胆小如鼠,刺客来时,只会躲在佛龛下发抖,要不是世子救他一命,早见阎王去了。可恨这个忘恩负义的,竟因此忌惮世子,无非是怕自己躲在佛龛下的丑态传了出去,损了帝王的威名。比起自己武艺高强的儿子,新帝不过就是一个小丑!
当然这些话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毕竟那个小丑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皇帝主子,于是笑着对陆修斋说:“老先生举荐的人才,孤王这就差人送聘书过去,呃,这个程珏,就是当过枢密使的程昱的后代吧?沈鹏娶的,好像就是程昱的女儿。”
陆修斋点了点头:“正是程昱的孙子,所以说是沈家的亲戚故旧。”
赵延昌却沉吟起来,原本听陆修斋说,这位年轻的榜眼是新帝弃用的,敌弃我取,不仅可以收其才,还可以收其忠心。可想到他跟沈家的关系,又有些犹豫,他对沈家人历来没什么好感,若自己是新帝,对关键时刻与政敌暗通款曲的手下也照样弃用的。
因为不喜沈家,连带对陆修斋的举动也起了疑心。这人突然向他推举程家的人,不会真的只是酒席上遇到,爱才惜才那么简单吧?
莫非程家,还有沈家,眼看在新帝的朝中彻底无望了,就想转而投靠安南王府,特地托陆修斋前来试探问路,所以,开府之议只是个幌子,举荐程珏才是目的?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聘书他还是会派人送去的,世子开府一事也会着手进行。反正开府后,也的确需要招徕一些人才进来辅佐。那姓程的榜眼,就先凑个数,以后用不用,还要看他的表现,他相信世子有自己的判断力,不需要他指手画脚。
他就索性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