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2 / 3)
神色,很多次的出现在他的身上,所以谢狁只是看了眼,就清楚他被李化吉算计了,自然也很快反应过来究竟被算计了什么。
李化吉把他的妥协一点点地看在眼里。
她是对人的情感与情绪都很敏感的女郎,何况谢狁的妥协让步又在明处,她怎么可能会忽视?
于是李化吉把这一切利用起来,开始算计他。
与他说孩子有胎动是假的,她是孩子的阿娘,怎么可能不知道两个月的孩子不会有胎动,她这样说,不过是要谢狁在清晰地感受到得到的喜悦后,加倍偿还他失去的痛苦。
甚至于,在谢狁自以为陪伴她痛苦的这段时日,在她被困守斗室的这段时日,那些悲伤、无言的抗争都是假的。
因她见他时,面色红润,眼眸盈盈,全无枯萎的痕迹,更像是花到盛放的季节,于是开得更娇更艳。
从头到尾,消瘦、阴郁的只有谢狁而已。
李化吉却还要高鬟翠钗,着锦裙,挽披帛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记住她艳丽的模样,于是当她爬上窗台时,那种失去的恐惧与不忍就会更深地攫住谢狁,反复撕扯他的神智。
哪怕谢狁不肯让步,这样的李化吉跳下窗台,流掉他们的孩子,卧在一滩血迹里,静等生命渐逝,都足够给谢狁留下一生的阴影。
她不是愚蠢,而是想好了一切,谢狁可以把这一切称之为破罐子破摔,也可以认为这是另一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是,我柔弱,我无力,我撼动不了你的地位,但这不意味着我只能任你宰割,更不意味着只有你这种出身门阀世家、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才有权力去表达你的思想、追求你的理想,我同样是人,也应当有和你一样的权力!
所以我动摇你的神思,以惨烈的代价去给你添堵,我明知不可为也要为,只是为了告诉你,我有我的灵魂,我是活生生的人,我不能再容你摆布。
你不配!
就算你不同意,那好,也无所谓。
我将毫不犹豫地跳下去,质本洁来还洁去,我找到了我的自由,我也没有输!
所以李化吉才不会有任何的害怕,也没有走投无路之人的悲愤,她轻盈地坐在窗台上,勾着脚,晃着腿,洒金的裙摆舒展开来,像是落入花枝的蝴蝶。
她误入此间,却总是要归去的。
谢狁看懂了。
所以他张慌地后退,唯恐再刺激李化吉。
可是在那之外,他仍被李化吉的光芒所吸引,她高坐窗台,背后是青绿的山,洁白的云,碧蓝的天,她乌发轻扬,当真像是此间的山魅。
她只是在此间短暂地停留了下。
谢狁的恐惧又起了,他害怕李化吉当真一跃而下,当真弃他而去,他仓惶道:“我答应你。”
李化吉静静地看着谢狁。
谢狁轻声道:“我放过李逢祥,但前提是你必须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这是底线,我不能再退。”
李化吉道:“你立字据。我还要你下诏书,昭告天下,你继位之后,以你的性命保证逢祥的安慰,你要放逢祥归隐山林,并且不许派人监视他。”
谢狁道:“他留在建邺,陪着你不好吗?”
李化吉轻呵:“留在建邺,方便你再威胁我吗?”
谢狁眸色一黯:“我不杀李逢祥,届时,我们也算家人。”
李化吉看了他眼,没有回答。
不过是不肯承认谢狁的身份,但又懒得与他多说而已。
谢狁心里微微抽痛,他不明白为何都放过李逢祥了,李化吉还这般看不上他。
他隐去伤痛,命人即刻准备笔墨纸砚,挥笔为李化吉立下了字据,并承诺只要进了宫,坐上了那个位置,无论是否举行登基大典,他都要第一时间下这封诏书。
谢狁写完,让李化吉看了,她荡腿赤足,姿态悠闲,身上再也找不到教养默默苦心孤诣留下的痕迹,相反,她坐回了那个在乡野上烂漫奔跑的李化吉。
被世家所不屑、却充满勃勃生机的李化吉。
谢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难以挪开视线。
李化吉确认字据无误后,将它折好收起,而后手一撑窗台,跳了下来。赤足踩在地板上时,裙瓣犹如落花盛开又归束,溢彩的光流过金线勾起的纹路。
她看着谢狁道:“你当知道,你连这样的事也做了退让,往后就再也阻止不了我做什么。”
谢狁唇角一翘,讥道:“你难道还想替人谋反,篡了我的位?”
李化吉道:“我没那么蠢。”
谋权篡位非是杀一人就可以完成的事,纵是杀了谢狁,还有谢家儿郎,而现在李逢祥活了下来,李化吉自然也不敢再破罐子破摔。
谢狁轻声道:“既如此,退了就退了吧。”
没有什么比李化吉在身边,还要重要的事了。
谢狁终于承认了这点,他向李化吉低了头,套上了她递过来的绳索,一端系着他的命,一端被李化吉牢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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