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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中国人的主要道德观
--《南渡龙蛇录》代序
唐宋是中国历史上汉文化中最引以为自豪的二个朝代,从某种意义上甚至超过了作为中国封建社会开端的秦汉,海外华人每被目以“唐人”或者干脆以唐人自居,便很能说明一些问题。虽然史学界也有“唐乌龟,宋鼻涕”的说法,但这种片面的、偏激的甚至是自虐式的说法并不能代表学界的主流,从而抹煞这二个朝代在中国历史上的重要和无可替代的地位。
唐朝的历史,与本书并无多大的联系,在这里不作评述。有宋一代,也分为北宋和南宋二段,本书主要背景是南宋初年,从绍兴十一年(西历1142年)岳飞遇害始,至绍兴三十一年(金正隆六年,西历1161年)终,大约二十年间的江湖佚事。
说实话,除了小学中学大学里为了作业或者应试而作的命题式、填鸭式的文字之外,以前从来没有写过文学类的东西,不要说长篇,连短篇(俗称“豆腐干”)也没有过。大学里倒是有过构思和尝试,但终于没有写成。工作后十余年间,时间精力也大多化在了为谋生而作的奔波上,对于写作,连念头都没有动过,更惶论动笔。
最近几年,生活渐渐安顿下来,脑子里想写一点东西的想法也便渐渐苏醒和复活过来。当然,我动笔目的倒并不是要学习前人的所谓“三不朽”,也即“立德立功立言”。自古以来,能“立德”的,都是开创宗教的大圣人,如释迦、耶稣和默罕默德、孔丘等。能立功的,都是肇基立业的大英雄,帝王者如秦始皇、汉武帝、明太祖等、将相如姜子牙、孙武子、卫青、霍光等。能立言的,都是思想深邃的大贤哲,如春秋时的百家诸子、汉代董仲舒、宋明时的程朱王、清代的曾胡等。
写作在于我,一来是为了怡情消谴。我没有别的爱好,麻将二十年前打过几次,后来便不摸了。电脑游戏玩过,但老是过不了关,打不过boss,也没信心玩了。如果硬要说爱好,有时偶尔在网上下几局围棋,但水平也是不高。所以写作也算是一种可以表达思想的消谴吧;二来是圆自已一个武侠梦。通过武侠来表达自已对于人生和世界的一些管蠡陋见,从这个意义上说,武侠只是起了一个媒的作用。
在中国人的价值观中,仁和义无疑是占有最主要的地位的。传统武侠小说的发轫和繁荣,在很大程度上表达了草根阶层对仁义的理解和追求。
纵观历史,仁义的起源可谓久矣。从《孙子》中的“智信仁勇严”到孔子的“仁者爱人”,从管子的“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义”是四维中的一维)到孟子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无不说明了这一点。一般来说,统冶者“居庙堂之高”,强调的是“仁”,而民间“处江湖之远”更在乎的是“义”;在统治者内部,文臣强调的是“仁”,武将强调的是“义”。
其实,在古代,虽然也将“仁义”作为美德,但其在道德中的地位并不显要,《孙子》中说的为将者要“智信仁勇严”,智,也就是谋略是放在第一位的,义甚至没有提到。宋代以后,“仁”成为君相文人的最高理想和最高荣誉,同样,“义”也成为武人的最高理想和最高荣誉。无论是谁,凡是被认为能做到“仁”和“义”的,后人便将他们推到道德的至高点;反之,做不到或者说是不仁不义的,便会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大到改朝换代、抵御外侮,小到江湖仇杀、个人恩怨,为了做到“仁义”而勇于任事和担当甚而牺牲生命的,被称为“成仁”和“就义”。上对下要仁政,下对上要忠义。其实,这是中国人的聪明之处。中国人对于个人品德的要求其实是并不高的,一个人只要在大是大非有关的问题上做对了,他的个人品德(例如:吃喝嫖赌)的毛病便会被大众忽略。相反,一个人的个人道德学问再大,如果在气节上有亏,不仁或者不义,则他的一切成就会被忽略。为什么呢?因为个人道德再不好,损害的只是个别人,而气节上的失败,会连累到一大批人,甚至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看一下中国的二十四史,文天祥、陆秀夫、史可法们,他们的学问未必比得上秦桧、严嵩。而其身后之名却相差这么多。岳飞、张世杰的战功未必及得了石敬瑭、洪承畴,但千数年来,前者号为忠烈,后者称为汉奸。而历代统治者,为了使臣子死心塌地忠于他们,对历史上的成仁就义的,无不多加颂扬,即使这些是当初是为了反抗他们而死的。远的不说,近代最典型的是康熙为史可法建忠烈祠、为陆秀夫祠题写“忠节不磨”;乾隆诏令修贰臣传。
虞允文是中国历史上不多的以书生统兵,且建功立业的例子。宋以来,历代史学界对他多加褒誉,我个人认为,并不是他位高权重爵禄,也不是他文武兼资的才能,甚至不是他临危受命的胆识。恰恰是他那一颗为国为民的仁义之心,他不是天生的军事家,只是在特殊的时刻、特殊的场境,为了不使胡马渡江、不使生灵涂炭,义不容辞地担起本不是他一介书生所应担当的抗敌重任。我们记住他,并不是因为他在那场影响国家和民族命运的战争中的成功和胜利,如果在采石之战中他失败了,他同样会彪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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