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血溅御勾栏(1 / 2)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捻指之间三年过去。一日窦溶吩咐旗牌,往馆驿中请赵公子进来。不多一会,早见匡胤走进私行,与窦溶见过了礼,分宾主坐下。用过香茗,窦溶道:“贤弟自从驾到敝府,倏忽之间三载有余。愚兄公务繁多,有失简慢,叨在世谊,俱望包涵。目下且喜限期已满,意欲先请回府,免得老伯大人忧思。不知尊意如何?”匡胤满心欢喜道:“小弟遭配麾下,错蒙雅爱,极承过费,实是难当。今既恩放,当于家君跟前细述盛德,倘遇寸进,自必厚酬。”窦溶连称不敢。即时吩咐家人治酒,趁今日与赵公子饯行。家人即忙排了酒筵,窦溶便请匡胤入席,宾主二人开怀对饮。酒过三巡食过五味,匡胤即便辞席。窦溶不好强留,登时写下一书,无非与赵指挥问安的意思。并匡胤限满文凭,外赠路银四十两。匡胤一一收明。
当时拜辞窦溶回至馆驿,收拾行装。带了两个管家,复至院子里辞别素梅。那韩素梅闻知匡胤限满回家,十分不舍。匡胤安慰道:“美人不必挂怀,俺今回至汴梁,若遇便时,早晚来接你,必不有忘。”素梅哽咽不绝,摆酒送行。此时匡胤归心似箭,略饮数杯。彼此各致叮咛,洒泪而别。离了大名,望汴梁古道而行。
一行人朝行夜宿,不觉早至东京,进了汴梁城,满心欢喜。正行之间,正好遇见张光远、罗彦威二人,彼此大喜。罗彦威遂邀匡胤至酒楼接风。匡胤先发付两个管家回去。自己与张、罗二人传杯递盏,畅饮舒怀。
三人吃了半日,俱有几分酒意。匡胤执杯说道:“二位贤弟,愚兄遭配了三年,不知近来朝廷的事情怎样?”张光远道:“兄长不说便罢,若说起朝中之事,比前大不相同。近来南唐主新进来一班女乐,共是一十八人,内中有两个花魁,一个名叫无价宝,一个名叫掌上珠。皇上受献之后,大兴土木创造一院,名为御勾栏,外设园亭,内兴楼阁。这班女乐居住在内。那皇上每日率领文武勋臣到这院内,开长夜之欲,纵流连之欢。这些女乐扮演杂剧,歌唱舞蹈。为显示与民同乐之意。皇上临幸之时,无论士庶人等任凭观看。”匡胤道:“我往大名去了三年,不想汴梁添了这些景致。既然不禁出入,趁此天色尚早,二位贤弟同我去观看一回,可使得么?”光远道:“兄长要去,弟当奉陪。”罗彦威便叫酒保上来算还了账。
三人出了店门往前行走,不多时已到勾栏院门首。往里面直走进去。果然好一座御勾栏,巧夺天工分外精奇。匡胤看了夸羡不已道:“好一座御勾栏,盖造精工堪称尽美。”三人进院,只见正中设着一张龙椅,两旁放着两个绣墩。匡胤问道:“这是什么人坐的?”光远道:“那中间龙椅,是当今坐的;这两旁绣墩,是两位丞相坐的。”匡胤回头看道:“那东西悬挂着钟鼓,要它何用?”光远道:“东廊悬的,便是龙凤鼓;西廊吊的,便是景阳钟。圣驾临幸,钟鼓齐鸣,女乐们立即进院侍候。有的唱歌,有的舞蹈,好看不过的。”匡胤道:“原来如此。既有这般趣致,俺们何不随喜一回?把那其中滋味,赏鉴赏鉴。张贤弟,你去撞钟。罗兄弟,你去擂鼓。待我在龙椅上装一个假皇帝坐坐,看看这些女乐来也不来?”张、罗二人一来有了几分酒兴,二来鬼使神差似的,击鼓的击鼓,撞钟的撞钟。
当时钟鸣鼓响,早已惊动了掌院太监,慌忙往各院里吆喝传呼,说道:“你们众女乐快些上楼,万岁爷驾到了。”女乐们听见不敢怠慢,各自拿了乐器,走上楼来见驾,口称:“万岁爷,奴家接驾来迟,望乞恕罪。”匡胤一时高兴,听见众女乐齐呼万岁,不觉满心欢喜,笑逐颜开道:“美人免礼平身。”众女乐谢恩已毕,站起身来往龙位上斜眼一看。不看时万事皆休,一看时胆战心惊。这龙位上哪里是当今圣上?原来是一个红面后生。两边绣墩上,坐的是两个少年子弟。众女乐齐声骂道:“哪里来的无知小贼?擅坐龙位假扮天子,真是狗胆包天。军士们何在?快快拿下!”
匡胤听见女乐喊叫,不觉大怒,喝道:“贱婢!你们不来歌舞唱曲奉俺欢心,反来放肆辱骂,我岂能饶你?”立起身来照着无价宝脸上一掌,打了个倒栽葱满楼上乱滚。掌上珠喊声:“不好了,醉汉行凶打人了!”一句话尚未说完,赵匡胤赶将过去,只一脚踢下楼去,跌得半死。张光远见此光景,把那几分酒意唬醒了大半,慌忙说道:“大哥,俺们一时高兴,惹这大祸,她们怎肯甘休?趁武士未到,极早走罢。”匡胤道:“二位贤弟,怕他则甚?他今不来便罢,若引军马来时,俺便索性搅乱一场,教他整顿而来,亏败而去,才见愚兄的本领。”此时天色将晚,各自散去。
匡胤回到家中,拜见父母道:“不孝孩儿久离膝下,有乖定省负罪良多,望二亲恕儿不孝之罪。”说罢将限满批文呈上,又把问安书札递与弘殷。赵弘殷看毕,便将限满批文着家人速往府中递讫。
匡胤正准备回房,只见赵弘殷一步一拐闪闪蹉蹉的进了书房。匡胤心下疑惑,问母亲道:“孩儿久离膝下,不知父亲有何病恙?”杜夫人道:“你父前日上朝,偶尔马失前蹄跌了一交,伤了腿足,故此行走不便,谅也无妨。”匡胤听说心中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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