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有老鼠(1 / 2)
老鼠般毛茸茸的黑影從窗戶溜進來,在黑暗中迅速移動到床腳,此時,房門被輕輕推開,門外的黑影也小心翼翼的移動到床邊。
因為剛剛在三師父的房間吃悶虧,這回小滿學聰明了,她先確認二師父本尊躺在床上睡覺,才伸手掀被褥,沒想到指尖都還沒觸到,尹立瞬間睜眼,反射性跳起攫住她的手腕,裸睡尹立胸肌冒青筋,雞雞擺來擺去。
二師父的裸體她已經看一整天,所以不算什麼,反而被他驚醒的大動作嚇一大跳,逮住手腕一陣疼痛,然而這全都不算什麼,讓她崩潰的是「啊啊啊啊啊!二師父,有老鼠!」一隻毛茸茸的動物從尹立背後竄上肩頭。
「什」尹立還沒反應過來,毛茸茸尾巴滑過他脖頸,這熟悉的觸感讓他頭皮一陣發麻。
小滿不知從哪弄來鞋子,凶狠舉起,就要砸他肩上像是老鼠的動物。
「住手!」他在頭頂擋開她拿鞋的另一隻手,然而脖子突然一陣撕裂劇痛,他放開小滿,痛苦的摀住脖子,鮮血從頸項滲出他的指縫,汨汨流出。
小滿見狀隨即握緊手中的鞋,毫不猶豫就朝要溜走的一團黑影亂打一通,就在第十下啪一聲,正中那團毛茸茸的東西。然而這一打,反而把那團東西打成人形。
「可惡」瓏陽公子摸著後腦杓,惡狠狠的瞪著小滿。
什麼阿,這是早上那個玉樹臨風的瓏陽公子?這惡毒的眼神是怎麼回事,而且他嘴角還殘留血跡,尹立正是他咬的。
「我就知道是你可是為什麼」失血過度,尹立有些暈眩站不住腳。
「你還問我為什麼?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瓏陽好恨。
「我不知道」尹立真的不知道,明明他們曾經這麼要好,他無辜地望向瓏陽。
「你不知道?好,我告訴你,十年前,把我打成重傷,然後裝好心養我,卻暗地算計,把我耍著玩的人不就是你嗎?」瓏陽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尹立愣住,這些怎麼跟他的印象完全不同。小時候一場大病,道士說他人世緣淺,此生必須與妖魔相伴才得以留下,於是便領他做了徒弟,道士深居簡出,對唯一的徒兒傾囊相授拳腳功夫及除妖術法,他的身子在山居生活與勤奮鍛鍊中不但不再發病甚至亦發健壯,然而,沒有同齡朋友陪伴的他,一直在孤獨中長大。一天,他在路上救起一隻受傷白毛花栗鼠,而牠成為他唯一的朋友,牠待在他肩上,用毛茸茸的尾巴搔搔他的脖子、耳朵、鬢髮、鼻子,有時他走路的時候,牠會跳到他頭上,撐起前腳望著前方,像是他的探路雷達,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玩耍。那天,他躺在樹下,秋風捲起一地楓紅,幾乎掩蓋住他的臉,一張俊美男子的臉龐遮住眼前的藍天白雲,倒著看他『尹立,我是瓏陽。』瓏陽背後樹影搖曳颯颯作響,這一幕他永遠難忘。白髮碧眼的瓏陽與日夜做伴白毛綠目的花栗鼠如出一轍,尹立興喜又困惑『你是妖?』
「我沒有無論你是妖與否,我向來真心待你」尹立已經硬撐到極限,嘴唇發白額頭冒汗「我尹立絕無虛言。」他為自己辯解完最後一句話,支撐不住,倒臥在地。
「二師父!」小滿著急上前,尹立脖側的鮮血沒有止住,她急得雙眼發紅,直覺用手蓋住傷口,鮮血沾滿雙手「才第七集,你不能領便當」
瓏陽咬著下唇,喃喃自語「休要騙我,我再不會像當初那麼傻地信你」他扭頭,正要奪窗而出,房內突然亮起燈火,桌上燭芯燃起火焰,橘帶藍搖曳一下,上升一縷黑煙,像是有人拿著墨筆在空中描繪,勾勒出人形,少年不知何時現身在窗沿上,正擋住瓏陽的去路,手比結印,口誦經文,黑煙形成的人型憑空生成包裹黑衣的男人,一個、兩個、三個
念經就能變出這麼多男人,感覺好方便(?),小滿暗自下定決心必學此招。
可以辨識妖物的黑衣人漸漸圍住瓏陽,部分在小滿身旁兜轉,屋內的黑衣人越來越多,呂忘卻沒有住口的趨勢,不一會兒小房間彷彿巔峰時間擠滿上班族的車廂。
尹立渾身結實肌肉,根本不是小滿負荷得起的重量,她只能不斷推開周圍的黑衣人,以免二師父被踩扁,她在被淹沒的黑衣人中大吼「大師父,別召了,太多了!」
「好像真的有點」每次使出誦經咒,沒有一次控制得當,站在窗戶上的呂忘,在茫茫黑衣人海中幾乎看不見原先的目標。他一躍而起,踮著黑衣人的頭頂,尋找瓏陽「瓏陽,你在哪,我要殺了你。」
還沒找到瓏陽,倒是先發現小滿與尹立「呂忘別傷他」尹立奄奄一息。
「既然他送上門來,我就好好跟他算這筆帳。」呂忘幫他餵藥丸。
「不要這樣」那是他心愛的花栗鼠。
「妖就該除,你這樣還算除妖師嗎?」呂忘冷血無情的這番話聽得小滿冒冷汗,看來她半妖的身分得好好保密。
「沒錯,除妖師就是這種人,不分青紅皂白,無論手段,我不會信你,再也不信!」轟一聲窗邊的一群黑衣人被打飛,屋頂開了大洞「希望上天保佑你們,不會死在選婿途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