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没准就敢去在半路找高清澄的麻烦。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坏人十之七八会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冀州。
以他的实力想在被刀兵接管的冀州城里硬冲出去基本没可能,可找个人少的地方悄悄上城墙再跳出去逃走问题不大。
前提条件是,那个家伙愿意放弃。
现在叶无坷赌的就是那个家伙在冀州城里藏着大量财富,他可以走但财富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送走的。
如果这个人足够贪婪,而且自信认为他藏的还算好,那他就会赌一把,试图在刀兵和青衣列阵如此规模的横扫下还能躲过去。
但这个人去找高清澄不是没可能。
他此前用一招调虎离山,逼着高清澄去找曹懒。
现在他也能用同样的调虎离山,逼着城内的人去救高清澄。
就在叶无坷往城外走的时候,有一辆马车正在往城内走,距离城门也就还有里路程。
这辆马车上坐着一个温婉如水的姑娘。
赶车的是一个看起来极为朗俊的年轻人。
还是在同一时间。
涞涞郡,那座有一万多人的山寨内,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他们不知道那个大头娃娃是不是真的走了,但他们是真的害怕。
那个大头娃娃好像鬼一样,成了山寨里每一个人心中的噩梦。
大头娃娃让他们抵抗朝廷大军,他们不敢但也不能不去抵抗。
因为大头娃娃说如果他们不抵抗的话,就会杀光他们的家人亲眷。
现在朝廷大军没有来。
可是他们依然严阵以待,依然紧张到每一个人手心里都是汗水。
他们抬头看着山寨正门的城门楼上,那里站着一个身穿玄色道袍的绝色女子。
只是站在那,如仙人俯瞰蝼蚁众生一样看着他们。
还是同一时间,冀州城。
夏侯琢的手下进来禀报,说那些勋贵老臣全都乖乖的在后院等着呢。
当然没有人还能有闲情逸致的打牌,他们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彼此之间也没怎么交谈。
夏侯琢起身:“谁闹事就把谁绑了。”
他往外走的时候吩咐道:“在彻底清查完之前,他们谁也不能离开后院。”
走到门口后夏侯琢吩咐道:“去几个人采买了些东西,要苏记的糕点,容锦斋的米露,再去孙家茶楼里请他们掌柜的跟我一起去拜访故交。”
亲兵当然知道夏侯琢在冀州一定有许多故交。
可他们却想不出,哪位故交还能让大将军亲自登门拜访。
还要采买这么多东西。
他们分头去置办,大概半个时辰后跟着大将军到了一户民宅外边。
大将军抬起手轻轻扣了扣门鼻:“家里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看起来大概二十几岁的年轻书生打开门。
这是一个眉目清秀到像是个女孩子的年轻男子,或许是因为视力有些不好,打量夏侯琢的时候眼睛眯着。
“请问,您是?”
年轻书生问了一声。
夏侯琢笑了笑:“告诉我婶儿,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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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琢一摆手,他们就全都低着头走向府衙后院。
只是他们的脸色却并不相同。
有的人看起来颇为轻松,似乎完全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有的人则明显有些紧张僵硬,或许是在害怕刀兵和青衣列阵真的查出些什么来。
黄八两脸色最差。
因为他家里的事到现在还没理顺,他本以为是不好查,夏侯大将军的话如醍醐灌顶,让他明白原来只是人家高郡主给他留了体面。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夏侯琢看向从屏风后边走出来的叶无坷。
“你好像个鬼。”
他看着叶无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几天没睡了?”
叶无坷道:“没几天。”
夏侯琢:“小橘子顾及多,你顾及也不少,归根结底,是因为你们从小听着我们的故事长大。”
“在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心里,始终觉得我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都觉得,我们打下来大宁江山所以就该被尊重。”
“这么想没错,是你们这么想没错,不是我们自己这么想没错,我们这些老家,谁还不对谁知根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