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恭敬地应了声“是”,立刻让人去大牢提人了。
康嫔在宫里平日里也是被许多人伺候的,跪了这么久,膝盖已经有些酸痛了。
然而在帝王面前,她哪敢表现出来?
她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若再多一个“御前失仪”的罪名,就更无法全身而退了……
因此,康嫔只能咬牙坚持着。
沈知念看出了她的难受,对南宫玄羽道:“陛下,康嫔毕竟是五皇子的母妃,如今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此事与她有关,不如先让她起来吧?”
南宫玄羽有些无奈。
康嫔是有可能陷害念念的人,在证明她的清白前,念念居然还为她说话?
然而这件事,沈知念是苦主,她都开口为康嫔说话了,南宫玄羽自然不会拂她的面子。
“赐座。”
妃嫔身边的宫女,无召不得进入养心殿。因此是小徽子上前,将腿跪酸了的康嫔扶到了椅子上:“娘娘,您仔细点。”
康嫔感激地看了沈知念一眼。
这两天,她担心家人的同时,又何尝不担心,宸贵妃娘娘会因此和她生出龃龉。
见沈知念对她的态度一如从前,康嫔放心了不少。
可同时,她的内心又有些苦涩……
若她像宸贵妃娘娘一样受宠,今日又怎么会落到遭人陷害,百口莫辩,只能指望他人的地步?
时间一点一滴地走过。
终于,刑部尚书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然而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行完礼后低着头,颤颤巍巍道:“……启禀陛下,张家老二、张家老二已经死在了牢房中……”
“你说什么?!”
帝王的眸色猛然沉了下来,眼眸中浮现出了滔天怒火:“他是怎么死的?!”
刑部尚书哪还敢站着,已经低头跪在了地上请罪:“陛下息怒……”
毕竟刑部是他管辖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便是他办事不力。
刚才那人道:“回陛下,经仵作查验,张家老二是突发心疾而死。牢房里并未发现异常。”
“怎么会这样?”
对康嫔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死无对证了,还如何证明张家的清白?
在其他人看来,二叔和张家是一体的,此次定是畏罪自杀,为的就是保全张家。
康嫔当然不会认命,跪下解释道:“陛下,肯定是有人杀人灭口!”
“臣妾的二叔虽有心疾,可直到臣妾进入王府之前,他都控制得很好,已经许多年没有犯过了。怎么会在您要亲自审问他的时候,他就心疾发作死了呢?”
“分明是有人想来个死无对证,好将这件事钉死在张家头上啊!”
沈知念眯着眸子,迅速在心中分析着。
她当然不相信,张家老二的死亡是巧合。
要么此事真的是张家所为,他们想来个死无对证,让张家老二一人承担这些罪名。
要么就是像康嫔说的这样。
结合种种线索和证据……沈知念更偏向后者!
她们能想到的事,南宫玄羽自然也明白。
若说刚才,他对张家还有几分疑心,此刻已经更相信,张家不过是个替死鬼。
那么……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南宫玄羽能坐上这个位置,心计、城府、谋略都远胜一般人。
如果宝玺碎裂,和周钰溪突袭失败的消息传来,是有人蓄意安排在了同一天。
那么随着张家老二的死亡,宝玺这边的线索断了,从另一边开始查起便是!
南宫玄羽望着李常德,道:“……传周钰湖觐见!”
周钰湖是今年科举的榜眼,被授了翰林院编修。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周钰溪的堂兄。
周家满门武将,周钰湖的父亲更是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战死沙场了。
或许正因为如此,周钰湖的母亲才不让他习武,将他培养成了文臣。
由于满门忠烈,周家不知道有多少英勇的将领马革裹尸,以致人丁凋零。周将军和周钰溪上了战场后,周钰湖便是周家暂时的主事人了。
想最快知道关于边境的事,或许可以询问周钰湖。
李常德立即道:“奴才遵命!”
翰林院距离皇宫很近,为的就是方便帝王传召。
接到旨意后,周钰湖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