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深等人在芙蓉园外面,便听说了阮凝玉被退亲的事情。
万意安知道了之后,开始担心了起来。
慕容深亲眼看着阮凝玉一身素白裙裾,有些柔弱地走了出来。
万意安见状,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阮姑娘,你怎么样了?”
见她不说话。
“可是伤心了?”
阮凝玉心情复杂,索性没有说话,而是对她摇摇头微笑,摆明自己没事。
阮凝玉因为过去的事,心里十分介意,便没去看她的丈夫,当做没看到。
慕容深则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
今早阮凝玉见到他的时候,也只是对他行礼点了点头。
而他也牵着万意安的手,不不语。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喊着她阮姐姐的少年了,他体内已经被更成熟的灵魂所取代。
想到过去她那封与他断绝关系的信,慕容深心里是有气的。恼她前世为他生儿育女,陪他走过夺嫡路上最艰险的岁月,如今却听信谢凌的话,提笔写下那封断交信,“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在廊下看着她那张年轻了许多的脸,前尘旧事如潮般涌来,她为他诞下子嗣,那年兵变,她把所有首饰都当卖了,为他贿赂守将。
血水混着雨水从宫阶淌下,她抖着肩膀,嘶哑着嗓子说:“慕容深,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慕容深两世都没这么愤怒过,恼她忘了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生死相伴,就因为谢凌的一句挑唆,她便将过往的情分斩得干干净净。
他看着她躲着自己的后脑勺,心里暴戾翻涌,却忍耐着,面上含笑,一片风平浪静。
江新燕的母亲江夫人醒过来的时候,便见亭中各路官眷来朝她贺喜巴结,有个过去看不上她的侯夫人,更有三品四品官员的夫人。
待听到沈景钰退亲,要娶自家女儿为侧妃的消息,江夫人愣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而不会说话的江新燕刚走出来,就被一群个个都比她身份尊贵的大家闺秀们给拉进了群体里,她们七嘴八舌地夸她生得清秀,说她帕子的绣样新奇,又有人摸了摸她头上的葡萄如意纹发簪,问她这簪子是从哪里打的。
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见。
江新燕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阵势,在人群里局促地捏着衣角,在千金小姐们“群魔乱舞”的动作里,江新燕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了远处正站在曲江边的红衣男子。
那背影,看着很是落寞。
江新燕此次名声受辱,她虽然天生哑巴,可父母教她的诗书和廉耻一样不少,她最爱看书,此刻她也知道自己无意地拆散了别人一桩姻缘,因此满目茫然,开始愧疚起来。
沈景钰与阮凝玉解除婚约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飘进了京城各府的庭院里,李国公府自然也不例外。
彼时文菁菁正坐在廊下绣着一方锦帕,那对鸳鸯刚勾完翅膀的轮廓。
听到这消息,文菁菁手里的绣花针掉落在锦帕上。她先是愣了很久,眼神放空,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回神之后竟然倚在廊柱上笑了出来。
文菁菁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目光落在庭院里开得正盛的金丝桃,“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退亲的事,隔了十日,便也传到了杭州一处官宅里。
苍山捧着茶盏进来,男人正在里头和浙江总督谈话,案上摊着几张文书。
待商议完后,谢凌便起身告辞,走了出来,见他迈过门槛往回走,苍山便凑上前道:“主子,方才京里来的人捎了消息,表姑娘和沈世子的亲事退了。”
谢凌的动作猛地一顿。
不知是不是在苏杭呆久了,官威都变得重了起来,他常不苟笑,眉拧得很紧,衙门里的吏员都很怕他。
这些时日的忙碌令谢凌满面风尘,下巴长出了一层青茬,可是这些时日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这里没有他在意的那个人,没有他心尖上的姑娘,他便没心思收拾了,只想加快速度地结束收尾的公务。
谢凌目光射了过来,竟似没听清般,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见他看向自己,苍山忙低头。
“这事不是我们的人马干的。”
于是他便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待上了官轿,苍山递给了他一杯茶。
街道上檐角的水珠还在滴滴答答地落。
谢凌接过苍山手中的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却没喝,只是轻声道:“知道了。京里还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