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现,他便无法做到坐以待毙。
话落,他想到了在雅间里阮凝玉对他说出口的那些话。
慕容深此刻立在茶楼门口,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投向远处被暮色半掩的鼓楼,“走吧,回去还有一堆棘手事等着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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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脸色微白,死死攥紧了阮凝玉的手。
他知道,在她心里,自己从来都是没什么胜算的。
只要慕容深一声令下,阮凝玉定会松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慕容深。
他在她这里,从来没有一点分量。
大抵是被丢下的次数多了,便学会了在征兆未显时先竖起防备,心底随之生出一层细密的敏感来,哪怕风只是轻轻掠过时,也会颤巍巍地绷紧每一根丝线。
谢凌此时面色淡淡,但唇色还是不由自主地白了,轻微抿着。
还没对决,谢凌便早已败下阵来。
慕容深感受出来了,他对着阮凝玉伸出了手。
“过来。”
谁知身后喝醉了的女人此刻转着眼珠子,看了看身前护着她的谢凌,又看了眼对面的慕容深。
忽然,她紧紧攥住了谢凌的衣角,不愿过去。
没有原因,也不需要的原因,只是潜意识里她觉得谢凌于她而更有安全感。
感受到衣角被轻轻扯着,谢凌霍然回头看向她,眸里漆黑。
慕容深的手僵硬在了空中,他不笑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谢凌只觉得心脏像被人扣动了一下,甜意扩散,身体开始发麻,五感也消失了。
许久之后,他才找到自己双手的所在之处。
下一秒,力道陡然收紧,玄色广袖下当着慕容深的面,他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那掌心传来的热度烫得惊人,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要将她的手骨都嵌进自己的掌纹里。
阮凝玉能感觉得出他握了许久,可他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慕容深脸色渐渐变淡。
谢凌垂眼,看了眼阮凝玉,“殿下与其在这里搬弄口舌,不如趁早盘算,该怎么回去跟万贵妃说清,为何与外姓女子出入聚音楼。”
慕容深不置可否,只是微笑:“既然谢大人过来了,那么便让谢大人送阮姑娘回去,本王来日再来亲自探望她。”
谢凌冷眼看着他离开。
慕容深刚走下楼梯,候在一旁的心腹侍卫眼尖瞥见他发髻散乱,那顶平日里衬得他丰神俊朗的玉冠竟被人斩碎,墨发垂落,顿时脸色大变。
“谢玄机竟敢对殿下行此无礼之事!”侍卫又惊又怒,抱拳上前,语气里满是不平,“殿下怎能容忍这等羞辱?依属下看,不如即刻给他点教训,让他知晓天高地厚!”
他家殿下如今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既是陛下膝下最疼爱的皇子,更是储位之争中炙手可热的人选。
谢玄机不过是个臣子,竟敢如此放肆,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心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慕容深此刻却摆了摆手。
适才那一幕,他本就是为了做戏给谢凌看。
他看似没什么用处的几句话,却是轻飘飘地挑拨了谢凌和阮凝玉的关系,往谢凌的心上扎了几根针。
他今日看似在谢凌那落不着好处,只是以他眼下的地位,还不能公然将阮凝玉抢走。他必须暂且隐忍,还不能与谢凌正面刚,何况谢凌正是父皇眼前的红人,身为天子近臣,若真让他在陛下面前添上几句谗,自己免不了要吃些苦头。
慕容深无声地摩挲着手上的檀珠手串。
他想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侍卫的目光却在他腕间那串檀珠上顿了顿。
心中暗忖,殿下近来的性情当真大变。身上添了几分沉稳持重,行事做派更是与从前判若两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而这串紫檀手串,正是前几日殿下亲赴护国寺求来的。自那日起,这手串便从未离身。
慕容深面色平静,他本不该这么冲动的,至少要等万意安走了多日之后,再寻个隐秘点的地方跟她见一见。
可万意安不过刚走了一日,他便等不及了。
他怕阮凝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爱上了别人。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便无法做到坐以待毙。
话落,他想到了在雅间里阮凝玉对他说出口的那些话。
慕容深此刻立在茶楼门口,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投向远处被暮色半掩的鼓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