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饿了许久,她到底是谢公子的表妹……虽犯了错,可终究是在府里长大的,若是真饿坏了身子,传出去反倒不好。再说,老太太仁善,想必也不愿真让她受太多苦。”
于是杨嬷嬷便同意了。
许清瑶闻,浅浅笑了笑:“有劳杨嬷嬷了。也不用太铺张,简单些就好,只是让她垫垫肚子,别真饿着了。”
她眼里笑意泛漾,颇有些凉。
她哪里是真的心疼阮凝玉?不过是借着探望的由头,在老太太面前博个“贤良大度”的名声,顺便看看那阮凝玉,如今已是何等狼狈模样罢了。
不多时,杨嬷嬷便提着食盒回来,里面装着精致的绿豆糕和温热的小米粥,还细心裹了层棉巾保着温。
待到了那柴房门口后,许清瑶却接过了她手里的食盒。
“杨嬷嬷,我有话要单独跟阮姑娘说,我一个人进去便好了,你在外边等着我。”
杨嬷嬷稍微一犹豫,便妥协。
吱呀一声,许清瑶推开门,便见柴房里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微光,阮凝玉正蜷缩在稻草堆上。
见到是她,阮凝玉目光诧异,却依旧平静。
“许小姐?”
“阮姑娘,我给你带了些吃食。”许清瑶提着食盒走进来,将食盒放在地上,缓缓打开。
绿豆糕的甜香与小米粥的暖意散开,阮凝玉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一声,却依旧没动。
许清瑶拿起一只瓷碗,盛了半碗小米粥,递到阮凝玉面前,“快趁热喝吧,再饿下去,身子该垮了。”
阮凝玉不语。
她确实饿了两天。
可是眼前许清瑶的动机却叫她很是怀疑。
可她还没动,许清瑶却手一抖,那碗粥竟直直泼在了自己的雪青裙裾上,滚烫的粥瞬间浸开一片深色印记,也将她的手背给烫红了。
阮凝玉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许清瑶害怕脆弱的尖叫声:“阮姑娘!”
“你怎能如此对我?我好心给你送吃食,你怎么能推我……”
这时杨嬷嬷赶了过来,一眼就看见许清瑶裙摆上的污渍,还有她泛红的眼眶。
“表姑娘,你怎么能……”杨嬷嬷皱了眉心,但碍于阮凝玉是有谢凌向着的,谢凌回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尚且不知,故此杨嬷嬷也不太敢对阮凝玉说些重话。
她看了一眼阮凝玉,叹了一口气,便搀扶着许清瑶出去。
杨嬷嬷有心不想将此事闹得太大,便提议先带着许清瑶去房间换身衣裳,“许姑娘,衣裳脏了总归不舒服,换身干净的也方便些……”
可许清瑶却全然没理会她的提议,而是扶着自己的额头仿佛中暑般要晕倒了,几个丫鬟忙扶着她回荣安堂。
到了荣安堂后,谢老太太果真动了肝火。
过去两天她虽然故意饿着阮凝玉,可多多少少还会给她点米汤喝,可谢老太太这次好像是下了狠心,竟勒令一滴水都不准给她送。
看着许清瑶在老夫人跟前落泪的样子,杨嬷嬷却心事重重,她当时在外边守着门,至于柴房里头什么情形她是一概不知。许姑娘这心思,可比表面看着的要深得多。
可老夫人盛怒之下,又偏宠着许姑娘,杨嬷嬷更不能将其揭穿出来,只好在心里暗自摇头。
她想,若是谢凌不能及时回来的话,谢老太太和许姑娘这两人,还不知会在府里搞出什么幺蛾子。
……
临近谢易墨出阁的日子,红的灯笼从府门一路挂到内院,廊下、树梢、亭台水榭旁,随处可见缠绕的彩绸与扎好的绢花。
丫鬟们则捧着叠好的红绸布,穿梭在各个院落间。
这日雀儿和谢易墨在府中散步,雀儿看着府里张灯结彩的景象,心里没忍住地欢喜,可当她回过头看见谢易墨那张冷淡的脸后,便忙收了笑意。
她知道,小姐心里还是在怪着李公子。
她不知为何闹到这般境地了,小姐却还是要嫁给李鹤川,难道就不怕成为一对怨侣么?
谢易墨在谢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周遭的喜庆色彩也一点点淡去,待回过神时,竟站在了一处陌生的院落前。
这院子瞧着格外破旧,大门漆皮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木头,院墙上爬满了枯黄的藤蔓,与府里其他地方的鲜亮格格不入。
小时候谢易墨经过这附近,总被叮嘱“这里是禁地,万万不能靠近”,那时她只当是府里堆放杂物的地方,从未细想,如今再看,却发现院门外竟站着两个身着劲装的侍卫,手按腰间佩刀。
换作平时,谢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