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意思。
她不肯理睬,他又不是个会主动说很多话的人,此举分明是在为难他。
她不说话,谢凌却也不恼,而是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阮凝玉背对着他,不理睬。
她斜倚在美人靠上,一双玉足懒洋洋地翘着,脚尖几乎要蹭到天边去,那绣着杏花的绣花鞋本就松松垮垮挂在脚踝,此刻不知怎的一滑,竟轻飘飘落在了地上,露出一截莹白如藕的脚背。
这处原是庭院连着正屋的走廊,故此福财这才跟了过来。
福财为人机灵,迅速低下头。
本来还在笑的男人,此刻却是迅速沉了脸,面色很铁青。
谢凌一时也不作声,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
他气得不轻,手背都能发抖,气她明明有外男在场,她的坐姿还这般轻浮随便。
女人家的脚岂是能随便被男人看的!
而阮凝玉也恼他又过来了海棠院,故此非要跟他作对,丝毫没有要将鞋捡起来穿上的意思。
她知道,她身上有着许多谢凌很反感的点,不然谢凌上次也不会这么生气。
谢凌厌恶她与众多桃花牵扯不清,也厌恶她妩媚轻佻,不守规矩,如今她在谢府内不穿鞋袜,露出玉足,更是他这个迂腐保守的人所不能容忍的。
福财见气氛不对,默默退了下去,将场合留给二人。
瞧着谢凌黑沉沉的眸,阮凝玉却笑了,故意激怒他。
“怎么,我不过是脱了绣花鞋而已,表哥便不能忍受了么?等入了夏,屋里即便摆着冰盆也难挡暑气,到那时,我怕是连束胸都懒得系,只穿些薄如蝉翼的衣裳在屋里走动。表哥若见了那般光景,岂不是要气炸了肺?”
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这么怄气了片刻。
阮凝玉也没有低头认错的意思。
谢凌真想把她丢进湖里,让她浑身淋湿,好好清醒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两人就这般对峙着,剑拔弩张,气氛沉闷诡异得可怕。
最后谢凌反倒无奈地叹口气,就这么屈身蹲了下去,拾起那只绣鞋,小心翼翼地执住她的脚,轻轻为她穿了回去。
“江南正是烟水迷离、风光正好的时候,本想带你一同去江南的,但如此一来,若真这么做了,老太太那边定然瞒不住。我知道,凭我执意坚持,未必不能带你走。只是那样一来,老太太必会用各种法子逼你,到头来,怕是要委屈你屈身做妾,也并非我所愿。”
他想给她的,又何止是个妾室的名分。
阮凝玉怔住,原来他所说的正事便是这个。
待给她穿上绣花鞋后,眼前眉目锋利的男人却忽然沉了气息,墨眸里充满了呼之欲出的占有欲,“不穿鞋袜可以,不束胸我也允了,我知道女人束胸本是件难受的事。”
他可以妥协。
“但只能在你的屋里头,其他场合,不行!”
一想到那个场景,府里外男众多,她那一处偏偏又格外饱满傲人,春光柔媚……光是想想,谢凌顿时嫉妒得眼睛都能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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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日没收到万意安寄来的信,阮凝玉也是在这段时间,得知了万意安启程去了洛阳的消息。
上回春绿亲自去探望芸娘,刚到门口,就见谢诚宁也在。屋里的人正抱着新生儿向他道贺。原来春绿赶到时,芸娘已经平安生产了。
谢诚宁当日心情极好,给在场的所有人都赏了银钱,连闻讯赶来讨喜的街坊邻居,他也一一打发,出手格外大方。这些街坊邻里哪里知道他是户部的朝廷大员,只瞧着他衣着华贵体面,举手投足带着股世家老爷的气派,便只顾着笑着道谢,领了赏钱欢喜离去。
春绿去门口探头看了一下,怕被谢三爷见到她,不敢多看,便离开了。
阮凝玉听完后,恍惚了一下。
竟然是个儿子。
对舅母布下的这局,让她想到二表哥谢易书时,忽然心思沉重了起来。
这日下午的时候,云香楼的管事齐青寂捧着一个紫檀木匣子来了。打开匣子,里面是这两个月来开张的盈利账单册子,装订得整整齐齐。
册子里的账目记得清晰,收入、支出、盈余一一列得分明,连采买的几两碎银都标注得毫厘不差。
阮凝玉坐在美人靠上细细看着,眉梢微扬,这云香楼自开张以来,生意竟比预想中还要红火些。
齐青寂为此还送了满满几大食盒,全是楼里的新菜式,让她这个东家好好尝尝。
阮凝玉见了